靜觀便輕輕地推開了棺槨的封蓋,“看吧!”
如錦顫顫巍巍地走了過去,期待著看到什么,卻又不敢看到什么。
她瞇著眼睛,忐忐忑忑地望了過去,頓時驚訝了,“沒有人?”
棺槨里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套郡主喜歡穿的紅裙,和一個金冠。
這只是慶陽郡主的衣冠冢。
如錦抬頭問靜觀,“怎么會這樣?”
慶陽郡主的尸體不在孔家的祖墳里,也不在清明山上。
那,會在哪里?
靜觀垂下眼眸,卻不肯多說。
他淡淡地道,“郡主的靈牌在那邊。”
如錦滿心疑問,但靜觀卻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說,她知道他從小脾氣就倔,不肯說出來的話就算打死他也撬不出半個字。
她只能嘆了口氣,跟著他的步子走到了靈牌前。
靈桌上一共點了三盞長明燈。
左邊的是柳宿的,右邊的是靜觀自己的。中間那盞燈最大最亮,上面卻空無一字。
如錦問道,“柳宿也知道這里嗎?”
靜觀拈了一炷香,動作熟捻地點燃插上。
香煙裊裊升起,幽幽地飄散去遠方。
“知道。”
他低聲道,“柳家全族覆滅,他是在逃的欽犯,不惜暴露自己也要來找我給郡主上一炷香,我無法拒絕。”
“況且……”
靜觀轉過身來,望著如錦,“郡主從前最喜歡的弟弟,不正是柳宿嗎?若能得他一盞長明燈,郡主就算在黃泉之下也一定會開心的。”
語氣里,竟有一絲絲的酸意。
如錦啞然,“小胖子確實是個弟弟沒有錯,可是郡主當成親弟弟一樣看待的,也只有小和尚啊……”
話音剛落,她便察覺到靜觀身上的氣勢頓時柔和下來。
他抿了抿唇,“算你識趣。”
眼角,遮不住笑意。
如錦指著中間的那盞長明燈問道,“小和尚,這燈是誰給郡主點點?為什么沒有刻名字?”
靜觀淡淡地說道,“沒有誰。”
他頓了頓,“只是覺得擺兩個燈不大好看,所以又加了一個。”
如錦愕然。
真……真的嗎?
點長明燈的規矩真那么隨意?
靜觀顯然不想給她思索的機會,“柳宿特意叫你過來看看,想來是在這里留了什么東西。”
他指了指最左側的那個蒲團,“我每日清掃這里,從未發現有任何異樣。但這個蒲團卻是柳宿自己從外頭帶進來的,我只將外頭的布包拆下清洗過,里面的芯并未動過。”
話已經說得足夠明顯,柳宿藏的東西就在這個蒲團的芯子里面。
如錦連忙將蒲團拿起,拆開外面的皮,露出白色紗布包著的里芯。
她晃了晃,有“嘶嘶嘶”的聲音,里面確實有東西。
靜觀看了她一眼,說道,“你餓不餓?我先叫人去準備午膳。”
他頓了頓,“你那位小侍女在門口也等得急了,我先帶她去前殿的禪房。”
說罷也沒等她回答,便就走了。
如錦急不可耐地將紗布拆開,從一堆棉花團里摸出一封厚厚的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