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什么?藍族長在京都城?為何從未聽說過此事?”
“藍氏少族長都向陛下要人了,若無真憑實據,他怎么敢?難不成藍瓔珞族長真的被陛下扣在了大乾?”
“今日是陛下壽誕,就算真有這回事,藍氏少族長也完全可以等到之后再與陛下商議此事。他此時發聲,等同于挑釁,居心叵測!”
“陛下好端端的五十華誕,我乾國對這群外邦使臣以禮相待,這藍氏少族長竟如此出言不遜,簡直將我天朝威儀視為玩笑,是可忍孰不可忍!”
連臨安侯也在默默地想,“原以為燕國人會耍什么花招,沒想到是南疆藍氏率先發難。”
他瞅了瞅面容震驚的魏國使節和齊國使節,暗自嘀咕,“不知道這兩家是不是也要整點什么幺蛾子出來……”
陛下真是好耐心,一直等到此起彼伏議論的聲音逐漸消了,這才淡定地開口,“你是?”
藍氏少族長聲音洪亮地道,“我叫藍麒麟,乃是南疆藍氏的少族長。”
陛下點點頭,“原來是少族長。”
他挑了挑眉,“少族長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他聲音低沉而冷冽,略帶一絲沙啞,聽起來卻別有威嚴。
“南疆雖不再受大乾管轄,卻歲賦永貢,依舊是大乾國土。藍族長身份特殊,無詔不可私自入京,少族長說藍族長被朕扣押。怎么?藍族長什么時候出南疆了嗎?朕怎么并不知情?”
殿內頓時又是一陣喧嘩。
“對對對!南疆藍氏的族長,相當于是個藩王,無詔入京,是犯了禁令的。藍氏族長上一次奉召入京都城,還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沒記錯的話,那時的族長還叫藍珍珠。”
“咦!那少族長認定藍族長是被陛下扣押的,豈不是不打自招,承認了藍族長私入京都?若此事為真,這可是重罪啊,陛下扣押藍族長,倒在情理之中了。”
少族長顯然年輕了一些,她急著要尋母,卻未曾料到陛下四兩撥千斤,輕而易舉就將她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若執意要說母親被陛下扣押,那她母親無詔入京的罪名便就洗不脫了。
原本是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逼得陛下透露出母親的下落。
此時卻只能灰溜溜地收住口,“不瞞陛下,我母親失蹤已有一段時日,我一時心急,這才亂了方寸,言語不當之處,還請陛下海涵。”
她深吸一口氣,“興許其中真的有誤會,還請陛下準允,在壽宴結束之后,幫忙找尋一下我的母親。”
陛下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絲毫沒有起伏,“藍族長的安危,朕也很看重,還請少族長放心,朕一定竭盡所能,替你找尋藍族長的下落。”
他犀利的目光徐徐在整個大殿中掃過,經過臨安侯方向時微微停頓了一會,但很快就又收回。
“眾卿,霜瓊難得,宮中僅剩十壇,盡數都在這里了,還不快痛飲一番?要想再嘗此滋味,得到明歲了!”
“恭祝陛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藍氏少族長訕訕地坐了下來,滿臉通紅,看起來很是氣憤和懊惱的樣子。
她身后一名中年女子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麒麟,你魯莽了。”
藍麒麟低聲道,“姑姑,我實在是忍不住……”
中年女子嘆口氣,“還好陛下不好意思與你小孩子計較,這茬算是揭過了。”
她頓了頓,“我們既來到了京都城,便有的是時間好好查一查你母親的下落,不急在一時。今日且再莫提此事了。”
藍麒麟低著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