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盈盈從天香茶樓出去,迎面碰上了神情焦慮的孔侯。
孔侯望向她的神色不怎么好看,“阿煦還在嗎?”
他一早就得知了蕭煦和慕如錦的婚約作罷的消息,心知不妙,便立刻跑去靖寧侯府找人。
果然,急得差點哭了的靖寧侯夫人說,早上侯爺將阿煦叫了過去,一說完這件事,阿煦就和侯爺吵了起來,沒多久就發瘋似地跑了出去。
侯府里的下人都出去找人了,連府兵都派了出去,這會兒還沒有消息。
孔侯頓時想到,以阿煦的性子,此時必定是要來找慕大小姐問個清楚的,所以他按著慕大小姐的行蹤去查,果然在天香茶樓碰見了她。
如錦淡淡地福了一身,“見過孔侯,蕭世子仍在二樓的包廂。”
她朱唇微啟,語聲清冷,“他看起來有些不痛快,孔侯上去安慰他一下吧。”
孔侯眉頭微蹙。
既然知道了人在天香茶樓,他倒不急著要見到阿煦了。
出了這種事,即便是他,也需要一點發泄的空間和機會。或許,讓阿煦在樓上再傷心一會兒,反而是件好事。
他抿了抿薄削而淡無血色的唇,“慕大小姐若是無事,不如與我走走?”
如錦的馬車停在了富貴樓與采蝶軒旁的夾巷里,從天香茶樓過去,原本也是要走幾步路的。
她便點點頭,“也好。”
孔侯與如錦一左一右并肩而行,沉默無言地走了好幾步,這才開口,“慕大小姐,與阿煦說清楚了嗎?”
如錦點點頭,“嗯,該說的都說了。”
她抬頭反問,“孔侯這么說,倒像是知道發生了什么?”
孔侯的目光里閃過一絲尷尬。
他點點頭,“是。太子……與我說過了……”
蕭皇后素來不管朝堂的事,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次會出這樣的昏招……
如錦淡淡一聲嗤笑,“既然如此,那孔侯就好好安慰一下你的阿煦。至于我,雖被算計了一回,腿上留下了幾個血疤,但終究也沒有別的損失。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要不然,這門不可心的婚事,必定是要拖到明年了。
孔侯微微一愣,“血疤……”
他猛然想起太子腿上又深又密的簪孔。
連太子這樣的漢子上藥時都忍不住要哼哼唧唧,慕大小姐一個女子,一定很疼吧?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慕大小姐的腿。
如錦忍不住笑了起來,“多謝孔侯關心,確實很疼,但已經結疤了。”
她輕聲嘆,“若是這種小傷就能換來自由,我覺得倒也是挺值的。”
孔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恭喜你?
想到阿煦痛苦成那樣,這種話他根本說不出口。
可是,看到慕大小姐笑得那么輕松,他的內心深處,卻也不由自主覺得,或許這才是最好的安排。
夾巷快要到了。
如錦忽然停住了腳步。
孔侯一時閃神,不小心沖撞上去,差一點點就要碰到她。
他連忙問道,“沒事吧?”
如錦搖搖頭,“我沒事。只是忽然想起來,有一件事得問問孔侯。”
孔侯連忙正了神色,“慕大小姐但問無妨。”
如錦指了指自己,“孔侯看我,可有覺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