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侯微愣,“什么?”
他見過慕大小姐許多次了,她那么明媚奪目,讓人印象深刻,見之不忘,再見到她,自然不會覺得陌生……
可她為什么要那么問?
如錦輕輕一笑,“他們都說,我長得像已逝的慶陽郡主。沒記錯的話,慶陽郡主是孔侯的家人,我以為孔侯看我,應當覺得熟悉呢!”
她挑眉反問,“難道沒有嗎?”
慶陽……郡主……
孔侯聞言臉色微變。
他澀澀地一笑,“慶陽郡主已經過世三十年了,三十年前,別說我了,就是我父親也才剛八歲。
我沒有見過郡主,家中也沒有郡主的畫像,所以……并不知道慕大小姐是否生得像她……”
不過外面的傳言,他也早有耳聞。
虎威將軍府的比試之后,有一日,他在家中偶遇叔祖父,叔祖父旁敲側擊,問過他臨安侯府大小姐的事。
連叔祖父都這么掛心,想來……應該是當真有些相似的吧?
如錦淡淡一笑,“我進京之后,常聽人說起我生得像這位郡主,所以便對她起了點好奇心。聽說,她死后葬在了孔氏的祖墳?”
像是無意中好奇的發問,雖有些唐突,但也符合她的性子,倒讓孔侯一時不好不答。
他抿了抿唇,“慶陽郡主的墓穴確實在孔氏的祖墳內。”
她的生死祭,叔祖父雖然從不過問,但負責祭祀的小廝總會對他回報說,郡主的墳前早有人祭拜過。
孔氏的祖墳,外人是進不來的。
不用說,這些祭品必定是叔祖父準備。
可見,雖然外頭紛紛謠傳慶陽郡主并非叔祖父親生,可叔祖父卻還是將郡主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只不過這些話,就不必對外人言了。
如錦默了默,忽然抬頭問道,“孔侯可有兄弟姐妹?”
孔侯一愣,搖頭說道,“沒,我父母膝下只有我一人。”
他父親身子不好,誕下他后再無子息,整日纏綿病榻之人,有了繼承者,便也不愿再在房中安置人。
所以,他乃是嫡枝上的一根獨苗。
倒是叔祖父,到如今胡子都白了,還精力充沛,左一房右一房的妾抬進來,又給他生了十七八個小叔叔小姑姑的……
如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兄弟姐妹,你可太孤單了……”
她抬手拍了拍孔侯的肩膀,“沒事,相逢即是有緣,既然我們相識一場,以后你若是無聊了,也可以來找我玩。”
孔侯身子微僵,“什……什么?”
如錦笑嘻嘻說道,“聽說孔侯府上有大量的古籍珍本,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我若是有想要看的書,也可以去你府上找你吧?”
原來是為了要看書……
孔侯提起的心略略放下一些,“慕大小姐若是想要看書,倒是可以帶著令弟一塊兒來我府上。”
“帶著令弟”這四個字,咬得特別重。
如錦目光一亮,“那就太好了!”
她笑得燦爛極了,“我的馬車到了,孔侯留步吧!改日,我一定帶著文辰登門拜訪,絕不食言!”
說罷,她跳上了馬車。
車簾落下,馬車疾馳而出,很快便在拐角消失了身影。
孔侯卻仍站在分別的地方,默默地在思考著慕大小姐此舉何意。
路口,身著深紫色錦袍的男子看著這一幕,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