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侯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恪王將長女拉到了他的高頭大馬之上,然后兩個人以非常親昵的姿勢飛馳而去,連個回眸都沒有給他……
他忍不住悲聲嗟嘆,“千防萬防,刷了綠漆的老黃瓜難防。果然我的錦兒還是被恪王給拱了去……”
話音剛落,車頭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慕平的身影。
慕平見侯爺在車廂里長吁短嘆,忍不住安慰道,“侯爺,您想開點!恪王……其實也挺好的……”
他掰著手指開始數恪王的好處,“恪王生得俊美,大小姐又是個美人,將來生了小少爺小小姐必定相貌非凡。恪王年齡事大了一點,但是年齡大的男人知冷暖會疼人啊!”
臨安侯忍不住淬了一口,“呸!又不是大三五歲,都大了足足有一輪……還多。擱從前,再大兩歲就能當爹啦!”
這世道本來男人的壽命就不如女人活得長。
就他周圍的老夫妻,都是丈夫走在妻子前面地多。
像沐陽伯家的老太君,熬死了丈夫,又熬死了兒子和孫子,如今的沐陽伯可是她的重孫子了。
一想到長女若是配了恪王,年輕輕的就死了丈夫,一個人拉扯孩子長大,他就心疼!
臨安侯大手一揮,“不行,絕對不行!”
慕平瞅了瞅侯爺,小聲地說,“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臨安侯耳朵豎了起來,“阿平,你悄悄地在說啥?”
慕平嘿嘿一笑,“侯爺,您和白姨娘差了也不止一輪,我看您兩位過得不是挺好的嗎?”
說到底,年齡就是個借口。侯爺主要還是看不上恪王的身份吧!
臨安侯瞪了慕平一眼,眼神里滿是“就你能”三個字。
他深深地嘆口氣,“罷了罷了,女大不由爹,我早就答應過錦兒,將來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這些年來,他放任長女自己長大,從未給予過父親的關懷和愛護,其實早就失去了做個好父親的資格。
難得長女對自己沒有怨恨,反而還這么親近依賴,難道自己又要做一個在她婚事上的攔路虎嗎?
說過的話,就得算話。
只要長女是真心實意喜歡恪王的,那他再不樂意,又有什么辦法?
慕平低聲問道,“侯爺,您真是這樣想的?那陛下那邊……”
臨安侯目光一深。
身為天子近臣的直覺,他知道陛下對恪王心存戒備和警惕,甚至還有著算計。
從前他阻止長女與恪王來往,也是隱約覺察到陛下與恪王之間必有一戰。
他是堅定的保皇黨,陛下的敵人便是他的敵人,哪怕只是有可能的敵人,他也要及早做好應對的準備。他不想讓長女陷入朝局的漩渦之中。
可是自從今日陛下沒有知會一聲就利用了長女后,臨安侯忽然覺得,他對陛下衷心一片,恨不得掏心掏肺,可是陛下看待他,也不過只是一個好用的工具罷了……
心寒之下,甚至對恪王的觀感,也不像先前那樣差了。
此時,空闊的街上,一匹高頭大馬正在飛馳著。
恪王頭戴金冠一身華麗的紫袍容顏如玉身姿俊美,引來路人的側目和喝彩。
而在他懷中,坐著一名紅衣少女,看身形十分顯瘦窈窕,只是她的連被厚厚的斗篷遮住,只露出一雙熠熠生輝的雙眸,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好一對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