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徹底放松下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去往了無憂無慮的彼岸,從此與他的母親和大嫂還有親人們團聚了。
柳宿死了,他的尸體沒法在恪王名下的東山別莊風風光光火化,甚至都不能透露出一點半點風聲來。
蜀素哭著說道,“父親臨終前交代我,等他死了,讓你們將他的尸體換回刑部詔獄,他說陛下是個十分謹慎且多疑的人,假若發現里面的人不對勁,立刻就會懷疑到恪王身上。”
她抽抽嗒嗒,“父親說,你們已經為了他做了那么多了,也是時候該是他為你們做一些了。
等詔獄的人發現了尸體,官方就會下達死亡書,到時候他們將他一卷破鋪蓋扔去亂葬崗了,你們再去將他的尸骨偷偷揀出來。
他不要土葬,他讓你們一把火將他燒干凈,一部分灑在現在的牛頭街,那里曾經是柳家的府宅,他的家人很多都慘死在那里。
還有一部分,他想要你們灑到大運河,大運河一路南下,經過很多的河流分叉,但最有一支會流到南疆,那里有他的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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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和家人團聚。”
如錦的眼睛頓時通紅,這小胖子,看著悶聲不響的,卻早就已經將身后事都安排好了。
她抿了抿唇,“好,不論他想要怎么做,我都聽他的。”
李渡輕輕將如錦摟在懷中,然后對著蒙恩說道,“聽柳老爺子的話,去做。”
蒙恩看了一眼蜀素,小聲說了句“節哀”,然后便匆忙出去處置后序事宜。
如錦對著蜀素說道,“蜀素,我還有事要辦,不能在這里久留,你失去了父親,此刻心中悲苦,不如就在這里多待幾日,好好休息一下吧?”
蜀素卻搖頭,“不了,小姐,父親對我說,要好好跟著小姐辦事,我聽他的。”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父親說,對他最好的孝順不是守著他的尸骨多留幾滴眼淚,而是要過得更好,活得更強。小姐,不管你辦什么事,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就帶上我吧!”
如錦看著這張越是悲痛卻越是堅強的臉,忍不住點了點頭,“好。”
和慕文辰一樣,忙起來就能忘記自己的悲傷,讓蜀素忙一點,倒也是好事。
不過,文辰的痛苦,只需要扳倒一個梁榆光,此人不結黨營私,也沒有幫手,稱得上是孤家寡人,還算容易。
但要幫蜀素走出痛苦,卻至少要做到柳宿的第一個請求。
當年太子一事過去太久了,當時的知情者,也不知道還有幾人活著,這事情難度之大,讓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還好有李渡。
李渡低聲說道,“先父當年溺亡一案,我一直都在查,但始終不得其法。我總想著,肯定是我看待事物的方法有所不同,總覺得好像有什么極其重要的線索被我遺漏了一般。”
他頓了頓,“既然這樣,我不如將這些年來整理的資料都給你送過來,你和蜀素一起幫我看看,是不是哪里我疏漏了?”
如錦點了點頭,“好。”
她轉頭對著蜀素問道,“你是打算在這里看,還是跟我回去看?”
蜀素何嘗不想在有父親氣息的地方多待一會兒?可是,那樣的話,若是叫人知道了,小姐該如何解釋?
罷了,人死如同燈滅,捧著這盞滅了的燈,也不會再亮起來。何不,在自己的心里點燃它?
她認真地說道,“小姐去哪,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