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阮朝夕已經超過她們走到門口,正準備上車。
黎瀟瀟朝阮朝夕的方向呶了呶,壓低了聲音,“麗麗,那個是阮朝夕嗎?”
李麗看一眼,點頭,“是啊,你也喜歡她啊?我妹妹是她的死忠粉。”
黎瀟瀟含糊地應一聲,“她怎么來醫院了?身體不舒服?”
“不是,好像是家里老人生病,掛的是心外科陸醫生的號。”
黎瀟瀟愣了一下。
兩人走到門口時,阮朝夕的車已經離開。她眼珠子骨碌碌轉著,臉上笑得越發親熱,“你怎么知道呀?”
“我不是跟你說我妹是她死忠粉嗎?她呀,天天在我面前說她的事,我認得她經紀人,上次就是她經紀人來掛的號,我同事經的手,不是阮朝夕的身份證。”
黎瀟瀟“哦”了一聲,“是她家里什么人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看年紀,可能是奶奶或者外婆吧。”她掃一眼黎瀟瀟,叮囑道,“這可是病人的**,醫院抓得嚴,你別往外說。”
“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我就是好奇而已。”
黎瀟瀟的家在五環外,從醫院到她家,坐地鐵要換乘兩次,下了地鐵還要再走十五分鐘。
六點鐘下班的她,到家已經將近八點。
進了樓道,一樓那對夫妻又在吵架了,女人尖利的哭嚎和男人憤怒的叫罵傳出來,同三樓輔導功課的家長罵罵咧咧聲混雜在一起,吵得她越發頭痛。
樓道里的感應燈年久失修,有些已經不亮了。
她摸著黑繼續往上爬。
五樓住了個孤寡老人,撿來的破爛堆在轉角處,遠遠的,就能聞到一陣惡臭。
她嫌棄地擰著眉,屏住了呼吸。
五樓的門開著,穿著背心大褲衩的老人坐在客廳里打扇子,見有人來,朝她咧嘴一笑,露出斑駁發黃的牙齒。
黎瀟瀟暗罵一句,腳下越發加快了。
到了六樓,她陰著臉,掏出鑰匙開門進去。
“瀟瀟回來啦。”廚房里忙碌的女人探出身來。
女人四十來歲的年紀,身材有些走樣,一雙細長的眼睛肖似黎瀟瀟。
黎瀟瀟沒說話,背著包徑直進了自己房里,“砰”的一聲,把門摔得震天響。
不一會兒,門就被人直接推開。
“你這死丫頭,吃火藥了?誰又惹你了。”郭艷芬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看一眼窩在床上玩手機的黎瀟瀟,尖著嗓子道。
黎瀟瀟抬眼看她一眼,一臉不耐,“媽,我上一天班已經很累了。”
見她這種態度,郭艷芬瞪大了眼睛,“死丫頭,翅膀長硬了是嗎……”
話音未落,客廳里似乎有動靜,緊接著,有小男孩嚎了一嗓子,“媽,我們回來了!”
郭艷芬一聽,立馬堆起笑出去了。
身后的黎瀟瀟見她瞬間變臉的模樣,臉色越發陰沉。
客廳里,胖墩墩的小男孩穿著校服,約莫十歲,見郭艷芬出來,把書包往沙發上一甩,“噔噔噔”鉆進廚房,“媽,我餓了!”
郭艷芬看向正在關門的老公,“怎么回來這么晚?”
“坐公車回來的,路上堵車。瀟瀟回來了嗎?”男人叫黎信,高高瘦瘦,皮膚黝黑,眼睛里閃動著精明的光。
“剛回。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也不知吃錯了什么藥。”郭艷芬說著,走進廚房,語氣立馬變得寵溺,“哲哲啊,今天在學校學了什么,跟媽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