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沒錯過她的神色變化,收斂了笑意,剛想開口解釋,眼風瞟到向安然朝這邊走來。
向安然走到兩人跟前,朝江宴一笑算是打過招呼,看向阮朝夕,“朝夕,我爺爺想見見你跟夏夏,你方便嗎?”
“你爺爺?”
向安然點頭,“我在他面前提過你跟夏夏幾次,小園也一直在家里說很喜歡你,他也許是好奇吧。”
這本就是向老的壽宴,老人家想見見她,也無可厚非。她點頭,“好。”
說著,看江宴一眼,“那我先過去了。”
江宴點頭,目送著她們的身影漸漸遠去,才晦沉地收回視線,余光卻又被另一角落西裝男人吸引。
男人一身搞定,目光遙遙看著這處,見他望去,非但不避閃,反而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挑釁。
梁慕深。
江宴臉色一沉。
剛才阮朝夕進來沒多久,梁慕深就從側門進來了,是巧合嗎?
阮朝夕和蘇錦夏跟著向安然往樓上走去。
這會晚宴接近尾聲,大家都在寒暄道別,沒多少人注意到這邊,唯獨不遠處站著的梁新月,目光一直緊黏在阮朝夕身上,手里還抓著尚未鎖屏的手機。
屏幕上尚未來得及退出的相冊界面。
人群熙攘中,一身蓮青色旗袍的阮朝夕娉婷而立,面上淡施脂粉,像一支含苞待放的青蓮。她身側的男人長身玉立,容貌俊美,微微低頭同她說話。明明拍攝者隔了一段距離,可還是能看清照片里,男人的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正是剛才交談中的阮朝夕和江宴。
梁新月收回目光,眼底閃過一抹古怪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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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樓最靠里的一間房前,向安然抬手敲門。
“進來。”房間里傳來老人的聲音,沒有想象中身居高位者慣有的威嚴,反而透出一絲慈祥。
向安然推開門。
阮朝夕眼風一掃,見紅木沙發上坐著位精神矍鑠的老人,穿著灰色的中山裝,盤扣扣得一絲不茍,手中端著青花瓷茶盞。正是剛才在宴會現場見過的向老。
他身邊坐著向小園,一身漂亮的白色小禮服,見她們進來,歡快起身,像只百靈鳥一般撲過來,“朝夕姐,錦夏姐,你們來啦!”
向安然向她爺爺介紹,“爺爺,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朝夕和夏夏。”
阮朝夕收斂下復雜的情緒,和蘇錦夏上前,跟著向安然叫了聲“向爺爺”。
向老的性格果然如向小園所說,并不嚴肅,雖然年紀大了,但身體還不錯,也很樂意接受新鮮事物。聊了一會,甚至拿出手機來要關注阮朝夕和蘇錦夏的微博。
阮朝夕看著這樣的向老,心里有些好奇。
她知道向安然跟家里關系鬧得有些僵。原因似乎是當初向安然想學攝影,家里人不同意,她一氣之下就搬了出去。這些年雖然有所好轉,但一直也都是不冷不熱的狀態。
但現在看她跟向老的相處模式,好像關系還挺親近的。
老人家健談,又喜歡小輩,興致頗高地拉著她們聊了許久,直到樓下的喧囂聲似乎漸漸淡了,他還沒有放人的意思。
倒是向安然看時間不早了,剛要開口,門口又傳來敲門聲,回頭一看,臉上笑意就淡了。
她起身,不咸不淡地叫了聲“爸”。
向小園也乖乖起身打招呼。
阮朝夕和蘇錦夏也站了起來,禮貌地叫了聲“伯父”。
進來的男人是剛才在晚宴上露過面的向泓遠,向安然和向小園的父親,向家獨子。
他跟向老長得很像,只是看上去更嚴肅些,冷冽的目光掃過幾人,看回向老,“爸,樓下快散了,您要不要再下去一趟?”
向老略帶不耐地擺擺手,“不去,你幫我應付著就是。我這聊得好好的,你別來打擾我。”
向泓遠道,“爸,時候不早了,醫生說了,你不能熬夜。”
“今天我難得生日,你也要來管我。”向老瞪他一眼,似有不悅。
向泓遠見他不聽,轉頭看向向安然,語氣嚴厲,“安然,爺爺該休息了。”
“知道了。”向安然淡淡點頭,似乎習慣了他這樣的作風,“那爺爺,我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