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聚會用了家里稍大的一個會客廳,一張紅漆圓桌圍滿了人,長輩們坐在主位那邊,小輩們坐在下首,氣氛和諧、賓主盡歡。
男人居多,飯桌上的話題自然圍繞著生意場上的事,隨隨便便一句話都是成千萬上億的項目,聽得孟漸晚興致缺缺。
不過這種場合也不需要她搭腔,她就顧著吃吃喝喝。
漸漸的,長輩們談起各自的近況,話題就跟小輩們拉開了差距,中間好似劃開一條鴻溝,各自談各自的。
趙奕琛穿著西裝里的襯衫,目光瞥見宋遇在給孟漸晚夾菜,而她一臉嫌棄,便想起昨天聽到的事。
他停下筷子,開玩笑似的地問孟漸晚:“我聽我媽說,昨天在徐家的滿月宴上,文家、孫家、虞家的小姐跳進泳池里,凍得臉都白了。這是怎么回事,弟妹知道嗎?”
要不怎么說趙奕琛是人精,趙太太隨口一句話,就能讓他聯想到孟漸晚。
趙奕琛挨著宋遇坐,孟漸晚坐在宋遇的另一邊,隔著一個人,孟漸晚偏頭看去:“知道啊,你想說什么?”
趙太太當時和梁如水在屋里打牌,應該是后來聽別人提起,當成熱鬧說給家里人聽,不了解實情。
夾在中間的宋遇愣了愣,思緒一時沒跟上,看著趙奕琛:“人家跳進游泳池,跟我老婆有什么關系?”
其余幾人也湊過來聽八卦,燕北笑說:“我說什么來著,琛子不當娛記可惜了,回頭來我公司報個道。”
“去你的。”要不是隔得遠,打不著他,趙奕琛非給他一記右勾拳。
宋遇:“先回答我的問題。”
趙奕琛清了清嗓子,先瞥了眼孟漸晚,而后直白道:“據我所知,那三位小姐和孟維夏私交甚好。孟維夏摔斷了腿,難免會讓她們把賬算在弟妹頭上,所以……你懂的。”
孟漸晚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默默地為趙奕琛豎起大拇指,敏銳到這種程度,當娛記都可惜了,應該去做偵探。
宋遇:“所以什么?”
孟漸晚側目,拍了拍宋遇的后腦勺,為他的智商感到著急,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竟然還想不明白。
“趙小五的意思是說,他懷疑那三位小姐跳進游泳池與我有關。”孟漸晚一語戳破,坦率地點了點頭,“沒錯,是我做的。”
趙奕琛拍了下桌子:“我就說我猜得沒錯!”頓了頓,他忽然感到不對勁,“誒,小八你管管你老婆,她怎么能叫我小五?按照排名她得喊我一聲哥。”
孟漸晚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憑什么。
她行走江湖別人都稱呼她一聲“孟姐”,跟了宋遇這個“小八”,她還得叫別人哥,這也太不劃算了。
宋遇的思緒還沉浸在那三位小姐跳進泳池與孟漸晚有關的事上,沒理會趙奕琛的話,低聲問孟漸晚:“你把人家推泳池里了?”
孟漸晚:“沒有啊,自己跳進去的,我就說了句她們要是不主動跳,我就推她們一把,我還沒來得及行動,她們就乖乖跳下去了。”
宋遇:“……”
怪不得昨晚梁如水回來沒跟他提起這件事,要真是孟漸晚推人,梁如水不可能一個字都沒提。
宋遇想了想,問:“為什么?”
“我打人還需要原因?”孟漸晚囂張地說完這句話,就拿筷子的尾端捅了下他手臂,示意我平時打你也沒原因。
宋遇噎了下,還想追問,礙于飯桌上人多暫且壓下了好奇心,打算等散場以后再找機會問她。
孟漸晚慢條斯理地剝著蝦殼,想起趙奕琛對自己的稱呼,不爽很久了:“我聽說你們的排名是按照酒量排的?”
宋遇收回思緒,點了下頭,好笑道:“當初年少輕狂鬧著玩的,在溫家公子的訂婚宴上,人好不容易聚齊了就玩起了比拼酒量的游戲。”
趙奕琛插話進來:“怎么,弟妹對這個排名不滿意?”
孟漸晚沒說滿意也沒說不滿意,只是笑了笑,把剝好的蝦肉送進嘴里。
趙奕琛自顧自說:“我就不是很滿意,要不是我當初留有余地,也不至于排第五,怎么著也能沖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