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富、貴都抗不過三代吶,這不知又是開封城哪家沒落了,長得這般體面的小婦人,出來販漿賣餅。”
“不是賣槳水餅子,人家招牌寫著吶,日啖雞腳三兩斤。”
“賣雞腳?雞腳誰要吃來。“
“哎兄臺你看那字,像大家手筆。“
“有何怪哉,吾那日在東大街吃酒,店家蒙酒壇子的帛布上,好大一片字,你們猜誰寫的?蘇學士蘇公!世態炎涼,人一被貶,從前送出去的墨寶,好些都被扔了出來,教市井商肆撿了去。“
姚歡和美團此前去明月樓走了幾天車,就像那些江湖漢子走了幾趟鏢,已習慣了周遭議論,泰然處之。
推著推著,美團伸脖子一望,忽地指著一片由幾棵巨大楊柳樹拱衛的空地,建議道:“歡姐兒,咱們去彼處試試。”
“那是何處?”
“兒郎們蹴鞠的地方。那邊樹蔭濃密,兒郎們蹴鞠的勁頭又大,三伏天都不消停,踢球看球的都不少人,二嫂說了,人氣就是財氣。人多的地方,你就算賣坨狗屎,都有人搶。”
噗……
姚歡正喝著杏皮水,聽了美團的比喻,一口杏皮水噴在地上。
“你,你,哎唷,咳,咳咳……”
姚歡來不及笑罵,咳嗆起來。
美團嚇得停了食車,回過身來給小主人捶背。
恰此時,一匹高頭大馬從她們身邊閑步而過。
馬上之人聽得那熟悉的女子聲音,倏地回頭。
“可是姚大娘子?”他朗聲問。
姚歡喘著氣抬眼望去。
曾家四郎,曾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