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初還以為營地就是漠北全部的景象,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座城池。
城中顯得蕭條冷清,街上行走的路人,年紀大多都在三十以上。聽蘇瑕介紹說,他們之中,有的是難民,有的是土生土長的漠北人,一輩子就這樣了,去哪里都一樣,還不如好好守在家鄉。一些有能力的小年輕們,則拖家帶口逃離了這個經常戰亂的地方。
“那敵軍會攻打進來嗎?”戚玉特別想知道,萬一攻打進來,四周都是沙漠,城中的百姓該如何逃匿?
蘇瑕蠻自信的搖搖頭,指著那道城門頗為驕傲:“你可知,侯爺曾打開過城門,那些敵軍卻不敢進來。”
戚玉來了興趣,眼睛里都是好奇:“那又是為何?”
“當然是因為咱們侯爺氣勢蓋天,把敵軍都壓下去了。城門打開以后,我們駕著炮車,凡是有人進來,立馬轟他一個大炮。因此無人上前來,反倒節節后退。”
他講的是大概,可戚玉能聽出來當時情勢如何逼人,他們之所以到城內,是因為營地被攻克了。可大開城門未免太不保守,萬一敵軍強攻怎么辦?
蘇瑕帶她來到城墻之上,舉目望去,盡是黃沙,金芒芒一片,找不到任何一個回家的方向。跟戚玉在一起,蘇瑕想把所有蕭景的事跡都講一遍,因為他知道,那般狂妄的蕭景,絕對不會在她面前提這些事情。
“你跟侯爺,真的是親戚關系?”蘇瑕尤其好奇。僅僅一天時間,她來到營地只有一天,卻讓蕭景乖乖聽話不再執拗倔強,這絕非是短時間能培養起來的默契。五年的來往書信,每月盼著信使來時,應該是蕭景在漠北為數不多的快樂。
戚玉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他是我已故母親撿回來的弟弟。母親在世時,時常來府上逗我玩,沒少欺負我。后來母親走了,他變得很有擔當,在淮安時就很照顧我。不過說起來我從來都只喚他小侯爺,在我心中,他不是別人,只是小時那個把我欺負到哭卻哈哈大笑的小侯爺。”
如果在私底下,她肯定會把蕭長恭前二舅后二舅的叫,但對于蕭景,她說不出來,還是喚小侯爺心里舒服些。
“世間都在傳,侯爺來路不明,絕非皇族血脈。可我在想,如果他真的只是長公主在路邊撿回來的一個野孩子,為什么會苦苦哀求皇上封他為定興侯?”困擾蘇瑕許久的問題,在戚玉面前說出來了。
不僅僅是困惑他,天下許多人也被困惑。
戚玉蹙著秀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可知,在當今皇上登基之前,宮內宮外曾發生過一場血案。那場血案,明明大家都很清楚行兇者是誰,很清楚幕后黑手是誰,偏偏卻又無能為力,連皇上都無能為力。”
他就像講故事一樣,一步步把戚玉套進去,等待她提問,然后再為她解答。
血案,是先皇薨以后,驚動中外的一場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