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插著膏藥旗和汪偽政府旗幟的黑色別克牌轎車,緩緩馳進縣醫院。
張德恒和張天翊下車后,張德恒叫來一位官員,帶張天翊進醫院看望紫玫瑰。醫院內到處是日本兵,一副如臨大敵模樣,張天翊自己來,絕對不可能進得來。
到處有便衣靠墻站著,眼睛象鷹隼一樣掃視任何一個新來到的人。
醫生和護士跑來跑去,推車不斷推進推出。
空氣中彌漫著凡士林氣味,籠罩著緊張氣氛。
張天翊被官員帶到一間病房前,張天翊推開門,病房內有三張床,每張床上都有病人。
紫玫瑰躺靠窗病床上,穿著病號服,一只胳膊靠近肩膀處用紗布包扎著,吊著鹽水,眼睛閉著,秀發散在雪白的枕頭上,嘴唇泛白,臉上沒有血色。
張天翊回想紫玫瑰在舞臺上的光鮮形象,心突然一酸,眼眶濕潤。趕緊三兩步跑過去,站床邊。
紫玫瑰睜開眼睛,看到張天翊來了,眼睛突然放光,臉上洋溢笑容,仿佛接近干死的魚兒,突然進入水中,重新恢復活力。仿佛是正在枯萎的鮮花,突然遇到水,重新綻放美麗。
紫玫瑰趕緊坐起來,張天翊坐床沿,扶住紫玫瑰,看著她的眼睛,微笑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紫玫瑰把頭靠張天翊肩膀上,悠悠說:“當時嚇死我了,我呆立著一動不敢動,只是感覺手臂象被人用刀劃了一下,沒有感到痛。”
張天翊輕柔撫摸紫玫瑰的后背,柔聲說:“我能想像得出當時的場景有多么恐怖,好好休養,你受的是輕傷,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紫玫瑰小聲說:“我不敢再回戲院了。”
張天翊小聲說:“昨晚我和老家伙商量好了,讓管家去把戲院買下來,再投些錢送你。出院后,你在戲院裝修一間房子,作為我們的臨時的家。”
紫玫瑰大喜,抬起頭,看著張天翊的眼睛,笑說:“真的?這么快就決定了?”
張天翊點頭說:“你得明白買下戲院的意義。”
紫玫瑰眉開眼笑,連連點頭說:“明白,明白,說明老爺接受我了,說明我的夢會實現了。”
張天翊笑說:“老家伙接受有狗屁用,關鍵是我的態度!我說到就必須做到。戲院好好經營,不要考慮賺錢還是虧本。你們假如能夠創作出新曲目,我另有獎勵。”
紫玫瑰感動得淚水流了下來,哽咽說:“你真好,我遇到貴人了。越劇是我的最愛,越劇有救了。”
張天翊在病房內和紫玫瑰說了很多話,紫玫瑰聽了非常開心。
兩個拿著文件夾的日本人和一個翻譯官進來,說是要對紫玫瑰進行問話,張昊只能和紫玫瑰告別,前去看望日本女特務小林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