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翊與小腳女人面對面坐著吃飯,丫頭們圍在周圍服侍。
張天翊邊吃邊談笑風生,絲毫沒有顯露出緊張之色。他的口袋里裝著能讓人在幾分鐘之內,就一命嗚呼的毒藥。小朱一旦供出張天翊,張天翊的抗戰大業極有可能會就此終結,這么多漂亮丫頭環繞服侍的奢靡生活從此就會煙消云散。
換成一般人一定會茶飯不思,坐臥不寧。
張天翊不是一般人,他是從現代穿越過去的特種兵,他擁有著強大的心理素質,即使刀架在脖子上眼睛也不會眨一眨。
怎么把氰化鉀膠囊塞進小朱衣領中去呢?張天翊只能跟著小林美子進入審訊室,小林美子的眼睛非常毒,張天翊假如大模大樣走近小朱,并把膠囊塞小朱衣領中,還得引導小朱吃,怎么可能逃得過小林美子這位特高課王牌女特工的眼睛?
假如不趕緊把氰化鉀膠囊讓小朱吃了,小朱什么時候經不受住折磨叛變了怎么辦?
吃過午飯后,張天翊在客廳坐椅上喝茶,彩蝶站張天翊身邊,小聲說:“大少爺,要不我去把膠囊塞小朱嘴中毒死他?”
張天翊看著彩蝶的眼睛,小聲說:“彩蝶,你怎么可能進得了審訊室?再說了,你是我屋里人,天塌下來也只能我頂著。彩蝶,天無絕人之路,老天還沒有到收我歸西的時候,我就不信想不出辦法來。”
彩蝶輕嘆一聲說:“大少爺,我好為您擔心。您假如出事,我保證上吊跟您走。”
張天翊拉住彩蝶的手,看住她的眼睛,小聲說:“我曾經干過這么多大事,即使現在死也值得了。我假如犧牲,不要難過,應該為我感到自豪。”
彩蝶小聲說:“我只是個丫頭,您能對我這么好,讓我死一百次,我都覺得值得。我已經打定了主意,您假如仙逝,我一定追隨您而去。”
電話鈴聲響,彩蝶拎起話筒接聽,趕緊按住話筒,小聲說:“小林少佐找您。”
張天翊站起來接過話筒接聽,小林美子告訴張天翊,大佐已經在她的辦公室,大佐請張天翊立即過去,一起商量工作。
彩蝶渾身顫抖小聲問:“小林美子的口氣怎么樣?”
張天翊苦笑說:“小林美子可是特高課王牌女特務,即使想殺人時,臉上都會掛著微笑。我即使和她睡覺時,都必須提防著點。這種女人太厲害了,從外表都不可能看得出她的內心所想,更不用說聽聲音了。”
彩蝶的眼睛發紅,哽咽說:“大少爺,您上午才從那里回來,現在又叫您去,有可能是把您騙去,抓您的。逃走吧?”
張天翊把彩蝶摟進懷中,小聲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彩蝶,我張天翊因為有你的愛死而無憾了。傍晚時分我會打電話回來,假如不打電話回來,就有可能出了事情。你到戲院去看看小雨,小雨假如沒有被抓,你就不用擔心我的安危,表明小朱只是出賣我,而沒有出賣軍統。小朱并不清楚我干的一切,我可以借口吹牛搪塞。假如小雨被抓,你立即逃走。把床下的錢帶走,算我報答你對我的一片癡情。”
彩蝶抱緊張天翊,哽咽:“不!我堅決不逃走,要死我們死一塊。”
別克轎車后排,張天翊的大腦積極開動著,小朱即使供出張天翊,張天翊也必須堅決否認所干的一切,訛小朱血口噴人,故意擾亂小林美子的審訊思路。張天翊左手捏著氰化鉀膠囊,咬牙,決定豁出去,小朱必須死!他假如活著,對軍統和所有活著的抗日志士,都是最大的潛在威脅!
張天翊懷抱必死之心坐轎車前往特務機關。沒有風瀟瀟兮易水寒的壯懷激烈,也沒有哀大勢已去,面對虞姬在營帳中酌酒悲歌:“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他沒有蒼涼悲壯情緒,也沒有情思繾綣悱惻柔情,面對鴻門宴式赴難,張天翊一臉平靜,任何人看不出他內心的波瀾。他只與通房丫頭彩蝶有所交待,甚至連老婆小腳女人素玉都沒有說一聲。大丈夫生有何戀,死有何懼?炸死親王,摧毀掉日軍軍火庫,作為一個小小的特種兵戰士來說,所取得的成就已經遠超預期。親手擊斃過八個日本兵,用這些日本兵墊背早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