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寧的隊伍受到了這群安那其貓貓主義者們的邀請前去他們的駐地做客。出于熱忱的國際精神,邊寧同意了邀請。
“鼓山”人類共和體在歪脖子河谷東南四十里處,是附近領地范圍最廣、科技水平最發達、人口最多的廢土聚居地。十年前還有幾支廢土游商來進行貿易交換,近些年他們消失了,就像周圍那些熬不過苦寒的人類勢力一樣。一切都不會變好,無條件的樂觀主義者在廢土是一種基因突變。
貓貓派的這些人卻都是無條件樂觀主義者。歡樂沒有從他們的眼睛里消失過,哪怕是在參加同伴的葬禮,他們的神情都不是悲哀的,倒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氣的內疚。
他們根本不像是廢土居民。
趕路的中途,鼓山人在兩側充作羽翼,貓貓派的劫匪們載歌載舞地舉著鹵素燈,廢土上從來沒有這樣一支隊伍。
“能和我說說你們的政治綱領嗎?”
“我們是安那其媽媽的寶寶,我們養著安那其媽媽的貓貓。”
劫匪們手拉著手,清澈、遠大、歡愉、緩慢地齊聲歌唱:
春花開放,寒冬漸遠
我的安那其媽媽,快快來到,
用我燒紅的淚
鑄造匕首,刺破敵人的
心臟。
用我悲哀的鐵
鑄造胸膛,撫慰親愛的
貓貓。
春花盛放,寒冬消逝
我的安那其媽媽,快快來到,
這一次無人背叛,
沒有悲哀的匕首刺破,
媽媽的胸膛
只有親愛的貓貓,
柔軟的,毛茸茸的安那其貓貓,
歌唱春天的貓貓。
(副歌)
……
鼓山西南偏南一百五十公里處就是這些安貓人的駐地。在這樣冷酷的廢土,卻有溫馨的人類居所。這么多年來安居于此,卻從沒有附近的鼓山人被發現,實在是引起客人們的好奇,圍坐在核能熱池旁的安貓人講述了他們的過去。
他們這些人身體柔軟而富有活力,與尋常廢土居民大為不同,只因為世代生活在地下核戰爭防御工程里,那里能源儲備充足,物質循環系統也非常高明,儲存了大量科學技術,第一批避難者順利活過了天啟戰爭。
“那么你們的歷史一定很完整吧。”
“并不是哦,我們的避難所編年史非常混亂,有很明顯的斷代,不過有記載以來,天啟戰爭似乎已經是將近六百年前發生的事情了。”
鼓山人聽了這個消息,各自神秘地笑了笑,并不十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