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貓人并沒有一個領袖,邊寧的想法是將這批寶貴的人口轉移到鼓山,假如他們不愿意合并,那么也可以提供一定的物資援助,條件是他們需要以避難所的科學技術作為交換。
假如以武力逼迫,那么這三百人是絕對無法抵抗的。
“只要你們能說服我,我就愿意跟你走。”這是安貓人的回答,“你們要那些技術數據嗎?自己去避難所里拿吧。小心那里的壞東西。”
邊寧請教了一位向導,勇敢的女人陶小貓會帶領鼓山人進入廢棄避難所搜集資料。邊寧只帶了三名隊員,劉森成、施耐德·托巴和塔馬木,都是優秀的職業士兵。副官則留在地表負責對安貓人的勸說工作。
陶小貓裹著厚厚的化纖布棉衣,走在隊伍最前端,手里的鹵素燈發出陰沉的光,在舊通道四壁上照出慘白的圖景。兩側墻壁上還殘留著一些的紅漆標語。
隱約還能分辨的有這樣一句:工程安全大于天,嚴防死守捉間諜。
更多的是不能分辨的,整體字樣模糊,部分字樣缺失嚴重的:1.打倒□帝國主義2.□□□□黨萬歲3.艱苦□□,保□□民4.戰無不勝的□□□□□萬歲5.集體的事再□也是大事,個人的□再□也是小□
在昏沉陰郁的燈光里,他們走一步,兩邊的字樣就多照亮一些,走得越深,看到的就越多。
陶小貓解釋說:“這些應該是建造避難所的那些人留下的。這部分還保留著,后面那些基本被涂掉了。”
“建設這個工事的集體一定很偉大。”劉森成不吝惜自己的贊美情緒,“多簡潔嚴肅的風格,多清晰的設計思路,堅實可靠,而且還很有精神。”
邊寧輕聲說,“建設這里的是人民。人民的鋼鐵保衛人民。”他又向陶小貓發問,“你們為什么廢棄這座避難所,是這里的設施失效了嗎?”
“因為內戰啦,很多設備都被毀掉了,本來這一段路是亮燈的,現在都不亮了,應該是電纜老化。修理廠的機器都不能用,電纜是得定期更換,很多東西都得定期換,越靠近地表,東西老化得就越快。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我猜你一定還很年輕,我瞧你的臉有三四十,可你肯定才二十歲。”
邊寧回答說:“我已經四十有余了。”
“那你的臉還挺年輕的。”
避難所深處的壞東西游蕩在反應堆附近,是一些十分健壯的尸鬼。塔馬木隊員的動力裝甲被撕裂,一同斷裂的是他的脖頸。邊寧讓劉森成與施耐德帶著向導往回跑,他獨自留下處理這些棘手的怪物。
“我們快跑吧,我們逃走吧,那個人死定啦。”
“指揮官不會死的。”
邊寧找到他們的時候,向導在不斷攛掇鼓山人拋棄自己的領袖。
“啊,你沒事真好,我們接著找吧。”陶小貓氣喘吁吁地拉著動力裝甲的手掌,濃稠的尸鬼血液滲入她的手套,使得她在數個月后害了惡病,在激烈的發燒中死去。
“那些壞東西是舊王們變的。”陶小貓這樣說,“他們本來是首領,很強壯,是勃艮第的兒子。安那其的貓貓被他們壓迫,大約七個代前,舊王們被殺死,尸體埋葬了,但反應堆王座復活了他們,我們關閉了前往王座的道路。”
“那么你們的封鎖失效了。”
“對呀!早就失效了呢。在內戰前就壞了。”陶小貓嘻笑過后突然氣憤地咒罵,“我不是那種壞人!舊王們才是,他們讓安那其媽媽流血,也讓你們流血。”
鼓山人對此表示理解。
“我們死了一個人,那么你需要代替他活下去,加入鼓山吧。”
邊寧收回了戰死隊員的裝甲,因為攜帶不便,所以交由向導操作,陶小貓鉆進裝甲里,揚聲器傳出她爽利興奮的大笑。
“唔!好玩誒!”
……
“為什么你們要叫安那其貓貓主義呢?”
“因為貓貓是最接近安那其媽媽的動物啦。”
“動物在廢土已經快滅絕了。”邊寧沉悶地笑了笑,“人類也是。”
“死掉的貓貓不給安那其媽媽添麻煩。就算世界上只剩下一只貓貓,它也是安那其的孩子。”思考了一下,她補充說,“貓貓有九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