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委屈是孩子才可以有的,于是曲歌忍著眼淚,不再吭聲了。
每次吵架疼的其實都不只是孩子,只是大人不是孩子罷了。
這一頓飯吃得十分沒滋沒味,曲歌把吃飯當做工作,吃完就上了樓,二樓晏姣的房間里關的嚴嚴實實的,她一看就皺起了眉毛。
隔音效果還挺好,曲歌做不出那種湊近門縫聽墻角的事情,便冷冷開口:“大白天的關那么嚴實做什么?誰會吃了你么!”
里面安靜半秒不到,一點就炸的晏姣氣沖沖地來開門,火氣十足地頂了回來:“這是我的房間!我愛怎么怎么,跟你什么關系!”
“我在問你管那么嚴實防誰呢?!”曲歌厲聲。
晏姣冷笑:“你瞎?看不出來是怎么?”
“你怎么跟我說話的?我是你媽媽!”
眼看著就又要吵起來,本來聽著就頭疼揉著鼻尖的晏修立馬出來,扯扯姐姐的衣角,“好了姐姐,別吵了。”
晏群也上了樓,拉開曲歌:“好好說話,聲音那么大干嘛,嚇著姣姣了。”
“就她嬌氣。”曲歌冷嘲熱諷。
晏姣抬臉,露出一個十分吝嗇又虛偽的笑容,“跟你有什么關系么,晏夫人,你愛怎么怎么,我愛怎么也怎么,你以為我怕你?”
“我是你媽媽,能不能注意下你跟我說話的語氣!”
曲歌最不悅孩子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這讓她覺得自己挺失敗的,她一點都沒有尊嚴和號召力。
但在這位奇女子眼里,尊嚴這種東西怪奢侈的,只有三觀發育成熟了的成年人才有資格享用。
至于那些十來歲的小少年,管教都來不及了,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年紀,怎么能給尊嚴呢?又該給什么樣的尊嚴呢?
這思想混賬得過了頭,但曲歌很有依據。
孩子還小,現在不好好管教,將來變成危害社會的不法分子,到頭來怨恨父母沒有好好管教怎么辦?
三字經里還說子不教,父之過。
她難道想這么緊逼著晏姣么?還不是怕晏姣將來后悔!
再說了,誰家的教育方式不是這樣?就她嬌氣受不了!
母女兩目光交接處都好像要核彈爆炸,誰也不讓誰。
晏修把姐姐拉到身后,輕聲說:“對了,爸,琳瑯剛剛給我打電話,問我去不去她家玩。”
晏群也特別像轉移話題,聞言立刻說:“那你想不想去?我尊重你。”
這一句“我尊重你”不知怎么就戳紅了女孩的眼睛,晏姣咬緊嘴唇,身體細微地發著抖。
晏修順桿往上爬:“當然——還有冬冬,跟我們一起去。”
“你姐姐也去?”晏群問。
曲歌冷眼看著這兩父子演,沒做聲。
晏修裝模作樣地問:“那得問姐姐,我尊重姐姐。”
父子倆這兩句“尊重”好似刻意,曲歌微微瞇了眼。
晏姣抬起眼,看看父母,眸子又轉過來看著晏修:“我去,我們一起。”
晏家父子同時松了一口氣。
曲歌終于出聲:“去可以,你們的功課補習班怎么辦?”
這一下堪比薩拉熱窩事件,晏姣又要上前開火,晏修忙拽住她,晏群立刻開口:“回來再補上——玩玩就玩玩,就當長長見識了,你不也說嗎?看萬卷書不夠,還得行萬里路。”
只是曲歌所謂的“行萬里路”是帶孩子出去玩,然后逼迫兩孩子寫旅行報告,做風情分析,地質研究等,以至于兩孩子每次都玩不盡心。
晏群微妙地換了概念,曲歌抿唇,似是在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