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封承這些時日的“苛待”起了作用，晏溪居然沒有生病，第二天起來還是有些昏沉，但只是因為昨天晚上沒睡好。
吃早飯的時候封衍也在，桌上放著三明治和紅米粥，客廳的電視機里放著新聞，女主持人口齒清晰：“……m國總統受邀來京城……”
晏溪聽了一頓，下意識透過高柜看了眼，大屏幕上放著晏修面無表情走過的視頻，周圍保鏢將人圍住，來圍觀的群眾還挺多。
至少有一半是沖著顏值來的。
晏溪之前在大哥那養成了習慣，吃飯不看電子設備，剛也只是掃了一眼，然后低頭繼續喝粥。
“什么時候上課？”
封衍突然開口：“我送你去？”
晏溪想了想：“我十點去，現在才不到七點呢，而且二哥你不是還要上班嗎？”
“那早上在家都干些什么？”封衍像是突然來了興致，居然就這么聊起了天。
這些瑣屑的小事很容易讓人放松，但晏溪習慣性坐的筆直，骨肩沒那么有力，但挺出優美的弧度，做到了“坐如鐘”。
這對于一個小孩來說其實并不舒服，但她們骨頭太軟，不這么坐著會對骨頭不好，可能會讓沒發育好的骨頭長畸形。
封衍不合時宜地想，這大概……是大哥要求的吧。
小姑娘還挺聽話，大哥不在也在嚴于律己。
“看書唄，”晏溪很認真地想著：“大哥說看書是好習慣，我要保持，大哥還說過兩年就要我每天寫作文了，還有報告，讀后感言……挺多的呢。”
封衍聽了，可能覺得還有點意思，眼底不覺泛起笑意：“是么？”
晏溪：“嗯，”
她抿了抿唇，“大哥說，長大是一個很精細的過程，稍有不慎，我就會走上偏路的，他說，其實犯錯乃至犯罪都并不可怕，每個人一生中都有那么幾個時刻是很絕望的，想要鋌而走險，在道德底線、社會邊緣徘徊……”
封衍一怔。
晏溪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傳達著什么：“可怕的是，你會后悔，從社會角度來說，一個人犯罪后懺悔，好像十分美好，傳達了社會的正能量，但實際上，世界上哪來那么多變態，大多都是雞毛蒜皮小事累積的，妒忌心里下催發的，又因為人本性就有某一部分的劣根性……”
晏溪口齒清晰，也不知道懂不懂：“所以他們大多都是會后悔的，可是后悔也很可憐啊，因為從個人角度來說，犯錯也犟著不認，三觀從根本就歪了的話，那就算死了，也是也是覺得自己沒錯的，也是驕傲的墮天使。”
“醒悟好像就更痛苦了，活著也變成了痛苦，死反而成了解脫。”
“可是我覺得人犯了錯就該后悔，我們又不是曹操，現在也不是三國，”小姑娘文化知識儲備不知何時逐漸豐富，“為什么要有‘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思想呢？疑殺呂伯奢【1】難道值得被人推崇嗎？”
封衍輕輕地重復：“是么？”
這字字句句，還真像是在影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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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疑殺呂伯奢，出自《三國演義》大概情節是曹操落難為呂伯奢所救，呂伯奢準備殺豬招待曹操，不料和妻子的聊天被曹操偷聽，曹操以為呂伯奢要殺他，于是屠殺了呂伯奢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