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打電話連線那小姑娘,肯定就是咱們科那個李達的閨女,名字都一樣。”
“那小姑娘確實太可憐了,單親家庭,今年又要高考,她爸爸又……唉……”喬文文說著又嘆息一聲,扯了張衛生紙擤鼻涕。
潘登高是腫瘤科的主治醫師,也是傅時清組里的成員。個子不高,而且人很瘦,頭發修剪得很短,所以看起來個子很小。
他將面前辦好的一大摞住院病歷擺放在旁邊的空桌上,看了喬文文一眼:“所以你又是怎么回事兒?”
喬文文:“我昨晚聽著廣播哭了一會兒,誰知道鼻炎就犯了。”
潘醫生是不喜歡管閑事的人,他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忙著自個兒手里的事兒。
這時,傅時清起身,聲音淡然:“查房。”
喬文文趕緊收拾好桌上的垃圾,抱著昨天幾個新病人的病歷牌子,跟在傅時清身后。
潘登高做事是個極仔細謹慎的,跟出去的時候,退出了電腦上的醫療系統。
喬文文剛進入臨床沒多久,容易被感動,所以一路上都在跟傅時清說那個小姑娘的事兒。
“老大,你是不知道,那個小嵐真的太可憐了。其他床的病人家屬跟我說,那小姑娘連早飯錢都省,這幾天早飯都沒吃就去上學了。”
“我也是真的很想幫她,可是我一個月拿這點兒工資,我連自己都……”
喬文文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傅時清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神情清冷地看了他一眼。
“在這個科室,能讓你可憐,讓你動惻隱之心的人不在少數,幾乎每個月都有。你幫得過來嗎?”
傅時清語氣淡然,這些事情,在他眼里,仿佛真的都與他無關。
喬文文眸光黯淡地垂下腦袋,雖然,老大說得沒錯,但不聞不問,總會顯得他們太過無情,太冷漠……
老大就是這樣的人吧,永遠都是鐵石心腸。在面對病人和家屬的時候,永遠都是冷靜沉著的。
喬文文挪了挪唇,還未說話,卻見傅時清從兜里拿了張飯卡出來,遞給他。
“拿著。”他聲音溫潤,眸色淡然。亮白的燈打在他手里的飯卡上,有些反光。
喬文文似乎猜到了什么,神色詫異:“老、老大,為什么突然給我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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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蟬音來給盛池送晚飯,醫生說他暫時只能吃點兒清淡的。
她提著保溫飯盒剛走進消化內科的住院病房區,就看見了之前送她紙巾的那位漂亮女醫生。
周醫生自然也看見了許蟬音,路過的時候,禮貌性地笑著對許蟬音點了點頭。
然后拿出手機打電話。
許蟬音點頭回應,卻聽見她邊走邊對電話那頭說:“老公,你接到咱兒子了嗎?我晚上要值班。對,有個同事跟我換了班……”
老公?兒子?
許蟬音眨了眨眼,傅時清看著也不像是有兒子的人啊。
所以說……這個女醫生不是傅時清的女朋友?
原來是她自己想多了。
一想到傅時清還沒有女朋友,也不知為什么,許蟬音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等等,所以傅時清暗戀她的傳言,到底是誰傳出去的?怎么會有那樣的傳言?
許蟬音緊捏著手指,桃花眼微瞇起,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