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塞進嘴里,當即被驚到了。
這和尋常的桂花糕不同!入口即化,不粘牙不干澀,不苦不淡,兩層糯米粉夾著一層清爽香甜的干桂花粉末,吃進去就像一支柔軟的羽毛輕輕撓著上牙膛!
他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桂花糕!
時鮮出品,必屬精品!
青年人忙不迭地朝含釧樹起大拇哥,連聲問道,“桂花糕也是賣貨?幾錢一個?”
含釧笑著答,揚起聲音,“凡今日購小餅者送嘗桂花糕一個!若諸君吃得好,內造桂花糕,六只二十文錢!”
六只桂花糕,就賣二十文!?
京城里做糕點赫赫有名的白奎樓也就這價!
“你說內造,便是內造的啦!”有食客起哄。
他話兒還沒說完,便被排隊的食客懟了回去。
“嘁——頭一回來吃餅吧!?”
“‘時鮮’攤兒上的東西,貴有貴的道理,出不起銀子就去買米團子去!別跟這起哄!”
旁邊賣米團子的小哥滿臉不可置信,決定明兒個離這攤兒遠點。
進國子監念書的,家里沒窮的,二十文六只的糕點,灑灑水啦。
青年人伸手摸兜,又“嘖”了一聲,突然想起國子監不許拎包入室,就算買,他也沒法子帶進去!
可若是在這兒吃,一個兩個還好,若是多了便不大方便了——糕點必定掉屑,落在外袍上,實在不雅,到時又惹夫子一頓臭罵。
他們可不是張三郎那混不吝的...
青年人惋惜地搖搖頭,若是白日擺攤兒就好了,下了學他也能來買...
含釧適時提高聲量,再道,“各位客官,或進學,或上朝,或有大生意要談,都是北京城里的體面人兒,哪來能拎個食盒上街?時鮮’小攤兒急食客之所急,想食客之所想,您便瞧得上桂花糕的滋味兒,‘時鮮’特推出送貨上門的服務,旁有紙筆,您落地址,兒今日之內帶著糕點,送貨上門!
“莫等無花空折枝,此乃限定推出,您可同家眷、好友,共賞桂花,同迎重十!”
重十是十月初十,本就要吃糯米做的糕點。
能送貨上門?
那敢情好!
正好帶回家給夫人、孩子嘗一嘗!
青年人利索地掏了二十文錢放在瓷碗里,留了個地址,轉身便要走。
含釧連聲招呼住,“待桂花糕送到,您再打賞不遲!”
青年人擺擺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難不成你早攤兒的生意不做了?若是糕點不好,或是你言而不信,我就算用二十文錢看透罷!”
信任到這份兒上,含釧福了身,利落將錢一收,把留有地址的紙條子遞給白四喜保管。
一人開道,后面也爽快跟上。
一百個餅賣光,一百只桂花糕送出,六十來盒桂花糕定了出去。
六十盒桂花糕,就是一千二百文錢,成本頂多一百文...若不算人力與時間,等同于這一個晚上就凈賺了一千錢。
白四喜一邊咂舌,一邊捏著厚厚條子,頗為敬畏地望向含釧。
含釧出宮是對的。
畢竟在宮里,她這一腔商業奇才無處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