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小舍運道不好,沒分到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嫡出二皇子和曲貴妃所出的三皇子,偏偏來個老四...
這四皇子沉悶寡言,朝來夕走,除卻學業上的討論,從不參與他們這起子所謂“所謂勛貴紈绔”閑聊臭屁...
傲什么傲呀!
不知道的敬你一聲“四皇子”,知道的背后咋喊?
“洗衣服生的種!”
人二皇子生母是龔皇后,三皇子是曲貴妃,八皇子是長樂宮淑妃娘娘所出,就算九皇子過了世的母妃王美人,雖家中不顯赫,卻也是正正經經的官宦人家出身。
四皇子可倒好。
母妃順嬪是浣衣局出來的!
娘家是山西太原經商賣布的人家!
我呸!
就沖這家世,有什么好倨傲的!
也就是如今的圣人手上把得牢,一登基便將世家摁了下去,若還在前朝,勛貴世家橫行,就算他姓徐,也得給他們兄弟研墨提筆!
眾人不言語。
四皇子徐慨看了一眼牛皮紙盒中的最后一顆金乳酥,玲瓏精致,和御膳房做的不同,同樣的花型,王師傅如芙蓉待放,這一顆卻如含苞待放的清荷...
很漂亮。
那監生見徐慨久久沒入口,譏諷張三郎,“四皇子也不吃來路不明的窮酸貨...”
他話還沒說完。
徐慨便將金乳酥放進口中,做得小小的,一口一個剛剛好。
很好吃。
徐慨面無表情地咀嚼,越吃越驚訝,越吃越驚艷,這是內造的味道,這絕對是內造的味道,甚至在處理酥皮的甜膩程度上比王師傅做得更精細。母妃順嬪愛好吃甜,他在承乾宮吃過幾回御膳房出的金乳酥,入口好吃卻不耐吃,吃過一個便心頭發膩,需灌下一盞濃茶方可解膩。
他以為是他不愛吃甜,才不愛吃宮中風靡的金乳酥。
可如今,他吃完這一顆,甚至還想再來一顆。
徐慨吞咽下。
張三郎目光灼灼地看著徐慨,“四皇子,您說好吃嗎?是內造的味兒嗎?”
徐慨沒立刻開口,不緊不慢地將書本筆墨收拾進竹筐中,“子貢曰,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吾亦欲無加諸人。張三郎喜好這一口,白五郎又何必詆毀旁人心愛之物?損人不利己,失智失信。”
他不愛好口腹之欲,可他也不能阻擋別人追求口腹之欲。
何謂自由?
此為自由。
徐慨把竹筐提在手中,不曾理會諸人目光,朝張三郎笑了笑,“金乳酥很好吃,比御膳房制出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