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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拼死拼活在北京城里買這么個宅子是為了什么?
將五歲的她狠心賣入宮闈深巷的家人,入宮近十年從未托人給她帶過一針一線的家人,能是省油的燈?
燭火的燈花爆了爆,看在含釧眼里,是她自立門戶、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美好愿景,破滅了。
含釧警惕地組織言辭,“在宮中也往原先的地址寫過信的,只是從未有過回信。放歸時,京兆尹與布政使司都是摸排探訪過的。”
“您知道的,胡大人性情謹慎,處事細心,兒的出宮核查就是經的胡大人手,若有問題,豈不是指摘胡大人做得不細不實不詳?當初胡大人對兒多有照料,想來也是顧慮兒在京無依無靠的善心之舉吧。”
含釧果斷地將鍋甩給了胡文和。
聽在胡太醫耳朵里卻變成——“.....兒的出宮核查就是經的胡大人手...胡大人對兒多有照料....”
其他句子直接省略,老頭兒只能聽見核心語句。
老頭兒手上抖了抖。
合著這兩人還是舊相識,淵源頗深了?
胡太醫癟了癟白發須,這事兒可有些難辦了。
必須快刀斬亂麻,揮劍斷情絲!
老頭兒心里的千變萬化,含釧分毫不知。
含釧正如火如荼地推進“時鮮”食肆的掛牌營業。
又過了三四日,小雙兒生龍活虎起來,積極主動,眼里有活兒,手上有事兒。
幫著含釧打井水、除雪除草、收拾料理屋子,動作麻利干凈,力氣賊大!
含釧是膳房“練家子”出身,在姑娘里比力氣,她可從來沒怕過誰。
但當含釧看到小雙兒輕而易舉地抬起舂米的石臼后,不禁心中感嘆。
山外青山樓外樓,一山更比一山高。
這石臼有五六十斤吧?
含釧都害怕石臼把小雙兒雞崽兒似的細瘦胳膊碾碎!
多了小雙兒,宅子里的事兒便輕松了許多。
含釧手上還剩五兩銀子,給小雙兒請診抓藥花費了一兩七錢銀子,這還是短了胡太醫的出診費和善藥堂碾藥勞工費的結果。
含釧要在五兩銀子的范疇內,置辦碗筷、木桌、椅凳...翻新墻面、地板...還要買食材、調料、鍋碗瓢盆...
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臘月八日,臘八節。
這是白爺爺圈定的日子。
說是若錯過這個開業的日子,含釧的食肆生意必定一蹶不振、賺的比花的多,最后走向倒閉的深淵。
嘿,在宮里頭,含釧還沒發現這小老頭兒竟如此迷信。
臘八,含釧起了個大早,翻出小食攤車,帶上小雙兒,重新踏上了寬街的征程。
“時鮮”小攤兒一現身,拿著玉面尖兒吃著的張三郎瞬間出現在含釧身側,語氣哀婉,充滿了對負心小娘子的控訴。
“你還知道回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