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的清口茶,怎么這么甜膩膩的?
再看賀掌柜那張笑臉。
好吧。
突然覺得清口茶也不是很甜了。
徐慨有些想笑,人尚家相看女婿,賀掌柜這么歡喜做什么?
一頓飯,先上四冷四熱前菜,再上十二大菜,“時鮮”門面菜,松鼠鱖魚、口袋鴨、叫花雞、鹽焗兩頭鮑、文思豆腐...緊跟著每人一品海參三吃,再用清湯魚面收尾。
吃得可謂賓主盡歡。
當然賓主分桌而食,偶有不落痕跡的眼神交流,倒為這一桌菜平添幾分風味。
尚夫人笑盈盈地放了筷子,啜了一口呈上的竹鹽橙皮水,很清新的味道,將一桌子的菜味盡數收斂。
英國公家倒是盡心尋了一處好食肆。
尚夫人眼波流到了一直在柜臺后等待的那位小姑娘,若這食肆手筆皆為這小姑娘所出,倒真是個人物。
臨了,兩家人湊攏,兩家小輩的郎君各自拱手行了揖,英國公請尚御史先行,尚御史躬身讓了讓,余光瞥見東南角窗欞下坐著一個眼熟的身影。
張三郎順著尚御史的眼神看過去,一見是徐慨,抬了抬手,很自然地同徐慨打了個招呼。
徐慨遙遙頷首回應。
尚御史與英國公忙拱手作揖,徐慨手向下一摁,算是做了回禮。
尚御史遲疑些許,低聲問,“那位主兒,是...”
說著便看向英國公。
英國公轉頭笑了笑,“正是那位爺。”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三郎與那位爺是同窗,正巧那位爺的宅邸定在了東堂子胡同,相互之間也有些走動和交情。”
尚御史看張三郎的眼光多了幾分審視。
秦王徐慨,走的路子與御史差不多。
不結黨不營私,突出的就是一個“純”字。
不當熱灶,當賢王,這大概便是徐慨想走的路。
走這條路就意味著,在朝中,徐慨從不輕易與人交好,若非性情相投或投他青眼之人,徐慨一概不做理會。
是個很有原則和個性的貴胄。
也正是因有這個性原則,反倒將他從二皇子三皇子的熱灶之爭中拔了出來!
張三郎...
尚御史看張三郎的油頭粉面,突然順眼了許多,原先對這門親事他多有挑剔,張三郎雖出身英國公府,可自身卻一無功名在身,二無出息本事,不算賢婿。
英國公府將話隱晦地遞到尚家,他本想直接拒了,都是他家夫人堅持要相看相看張三郎,他才會下了朝帶上長子,出現在這食肆。
如今這樣一看——若徐慨都有心與張三郎交好,那這小子,應也有幾分值得人高看之處。
尚御史點了點頭,側身讓了英國公,“云山,天黑路窄,你我同行為好。”
英國公怔愣半晌后,話在腦子里心里過了兩遍,大展了笑顏,“是是是!天黑路窄,還需提燈向前,方可不亂陣腳,你我二人,一個提燈一個探路,必能在前路行穩行遠!”
御史提燈,勛貴探路,共走青云路,方為互補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