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說,她會教這豆芽菜做菜?
含釧默了默,崔氏憑什么這么以為?
含釧再打量了這豆芽菜一番,十一二歲和拉提差不多的年紀,站在拉提身邊就像一只鷹和一只雞,還是只菜雞,感覺拉提隨時能把他提溜起來...
“說做菜還早了些。”含釧喝了口涼茶,“做過墩子嗎?”
崔二搖搖頭。
“切過文思豆腐嗎?”
崔二搖搖頭。
“做過掛爐嗎?”
崔二仍舊搖搖頭。
含釧想了想,隨手從柜臺上拿了一個紫檀木小匣子,打開卡扣,擼了擼嘴,問崔二,“知道怎么處理燕窩嗎?”
崔二目光惶恐地抬了頭,不太敢看匣子里的東西,這白白半圓的東西就是燕窩?先前在鼎盛居,掌柜的可是把這些個高等貨鎖在柜子里,就一把鑰匙,時時刻刻都佩在腰上...這個小小的只有五張桌子的食肆,竟然隨隨便便就把燕窩放在柜臺臺面上?
姑母...姑母不是說這就是個小食肆嗎?
含釧把卡扣扣上,重新放回原處,“食用燕窩之前,先用天泉滾水泡之,將銀針挑去黑絲,若要吃咸,用嫩雞湯、好火腿、新蘑菇三樣湯滾之,看燕窩變玉色為度。燕窩是極清爽之物,不可與油膩的食物混雜在一起,其質地柔軟,更不能與堅硬的骨頭混在一起。”
刀工不行、墩子不行、掛爐不行、連食材認不全...
不過也是,若當真都齊全了,也不能來“時鮮”從頭混起呀?
含釧摩挲了下巴,“你先跟著小雙兒做‘時甜’的檔口吧,你聽小雙兒的話。半個月為限,小雙兒日日給你評好、中、差三個等次,若連續三日為差便卷鋪蓋走人,若累計六次為差,結了工錢走人。你姑母雖是白爺爺的兒媳婦兒,卻也要按照食肆的規矩來,在這半個月中若能有十次的好,往后每月工錢就有一兩半的銀子,若這半個月沒有十次好,那往后工錢就只有一兩銀子。聽懂了嗎?”
這是昨兒個夜里含釧琢磨出來的。
任誰也說不出不好來。
就是崔氏打上門來,含釧也能理直氣壯地懟回去。
崔二聽得一愣一愣的,本就有些膽怯,剛挺起的身板一下子縮了回去——提姑母的名頭也沒那么好使嘛!干得不好,不也要卷鋪蓋走人嘛!?
崔二不敢駁含釧。
這掌柜的,看起來沒比他大幾歲,可通身的氣派,看上去比曲陽縣官家里的姑娘還厲害!
崔二囁嚅著應了。
含釧點點頭,拉提板著一張臉帶著崔二去內院分被子鋪床。
小雙兒垮了一張臉,“...自個兒都忙不過來,如今還多了只拖油瓶...”又想起含釧給安排的任務,苦哈哈的,“這二狗蛋子擺明了是白爺爺家的人,您分給我...還讓我打等次,什么是好、什么是中、什么又是差呀...您也不說個一二三來...我,我這怎么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