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什么?
說明秦王御下甚嚴,身邊的小太監、女使甚至粗使婆子言行皆有章程。
李三陽對自己還算有信心,別的不說,就沖他是順嬪娘娘母家舉薦上來的長史官,日子一長,漸漸接觸下來,秦王摸透了他的人品,他便可在府內贏得一席之地。
前提是,他行事處事,需對秦王的口味。
如此一想,李三陽抬頭看了看,一眼便看見了那個穿著紫衣裳,臉圓得胖乎乎的丫頭,第二眼便看到了那紫色丫頭旁“時鮮”的老板娘,腦子里過了三遍,躬身回道,“...回主子爺,瞧著是有些像。這處人多事多,魚龍混雜,或是將賀掌柜請過來喝口茶?”
徐慨當然也看到了含釧。
抿了抿唇。
這死丫頭!
前日,就在前日!
他還抱著未做完的表簿去“時鮮”陪著她打烊,那么多充足的時間,偏偏這死丫頭找不到時機同他說,近日會啟程去通州!?
徐慨臉沉沉的。
李三陽察言觀色,未待徐慨下指令,頭一偏,便有侍從穿過人潮,到了含釧眼前。
含釧聽那七品官打扮的人說完,順著目光望了過去,一眼看見不遠處的坡上拴著四五匹油光水滑的馬兒,再看徐慨雙手撐膝,跨袍而坐,正目光灼灼地看過來。
含釧:???
這都行?
她出行通州,徐慨也出行通州?
偏偏她還未曾給徐慨報備此事...
含釧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又想了想,自己也沒啥好報備的,怕甚怕,側身同拉提交待了幾句,便朝坡上走去。
“你怎么也去通州?前日過來,怎么沒告訴我?去通州是有要事?公事?私事?”
含釧決定先發制人,惡人先告狀,看了看四下,都是官服打扮的小吏,見她過來自覺退出了三米遠。
便笑起來,“看來是公事了,上回從天津衛回來,不是說翻年前都不離開京城嗎?”
徐慨氣得后槽牙咬得疼,氣到最后有些想笑,“是呀,前日我才陪你打烊,你也沒同我說今兒個要出發來通州?”
含釧悶了悶,仰著頭清了清嗓子,“左不過是臨時興起,這不是要翻年了嗎?帶著幾個小的出來見見世面。”
臨時興起?
徐慨抬頭看了眼不遠處停駐了兩輛馬車,胖丫頭身上穿的鮮亮新衣裳,拉提抿得油光蹭亮的小辮,還有...嗯?
怎么多了一個不認識的人?
穿個一身黑,短打的夾襖,看上去像去上工的勞力或是牙子。
徐慨抬了抬下頜,“是預備去通州置業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