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肅在身后絕倒。
一個悶,一個傻。
自家主子爺這心思,深得海底兩萬里,繞得七竅玲瓏心,凡事都不好好說話的。
偏生,賀掌柜的又是利落干脆一人兒,閑時愿意哄著自家主子爺,忙時也壓根不理他...
徐慨還是沒動。
小雙兒嘆了口氣,伸出個腦袋,邀約徐慨,“殿下,要不您隨咱們一塊兒去看宅子吧?您見多識廣,必定能一眼看出哪里能再改改。”
含釧也看著徐慨。
徐慨抿了抿唇,嘴角有點想勾起來,可如今人太多了,生生克制住了微微翹起的嘴角,手背在身后,埋頭跨步走在前,走了兩步見無人跟上,便停下轉身招呼,“走啊,還在等什么呢?”
含釧:...
所以您老人家想去,明說可好?
見徐慨也要去,小雙兒自覺自愿留在了“時鮮”,鐘嬤嬤笑瞇瞇地摸了摸小雙兒腦袋,“孺子可教。”
小肅留下吃早飯,也挺高興了——自家主子爺一走,灶屋剩下的青豆燒賣是誰的了?
.....
含釧推開緊緊闔上的大門,一股還未全然消散的瓦磚灰塵撲面而來,含釧用力拿手揮了揮,把兜里的絹帕遞給徐慨,“...捂著吧!你聞不得灰塵,一聞就咳嗽。不想讓你來,非得來。你自己看,柱子上的清漆、磚瓦的灰、磨砂的木屑全都還沒打掃干凈,你來干嘛?”
含釧絮絮叨叨的。
徐慨安安靜靜地跟在含釧身后。
繞過擋風和聚財的影壁,長長的回廊彎曲有致,回廊上的窗戶借鑒了蘇州園林的模樣,圓形的開窗用鏤空雕花的木框隔開,其間摻雜著錯落有致的灌叢與花。
含釧有些愣。
這和,夢里蘇州城中,秦王府的景致極為類似。
含釧搖了搖頭,再一細看。
還是有些許不同,不全然是江南的風景,比如刷墻的漆便是用的京城常用的膩子漆,再不如回廊折口處擺放的水缸,也是京里常見的大黃銅缸子,而非瓷水缸——幾種風味混搭在一起,看上去十分雅致。回廊兩側有兩條暗渠,水渠中流水潺潺,彎下腰仔細看,甚至還做了幾座切割得小小的的石頭壘成的橋。
含釧張了張嘴,有些驚嘆。
黃二瓜...真是出乎她的預料...
當官牙子,埋沒了,真埋沒了。
這設計、巧思、用料,比很多世家的修繕都要精致美麗。
徐慨看不出丑妍,不都是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嗎?跟著含釧從外院走到庭院,再到后罩房,背著手總結道,“還成,挺寬敞的。”
含釧笑起來,“您看半天,就看出個寬敞?”
徐慨聳聳肩,“比‘時鮮’寬敞呀,開食肆做菜,要緊的是味道和菜式,食肆的環境干凈整潔即可,花樣太多,豈非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