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在府門口私會的!
“時鮮”里頭、胡同拐角、酒樓不都行嗎!
大不了接到秦王府去...
嗬!
這可倒好!
一輛大馬車,光明正大地停在曹家門口,當曹家人是瞎的還是傻的呀!?
她那大孫子一聽自家妹子上了一輛陌生的馬車,茶盞一扔,腰間別了支寶劍便往外沖,她可是攔都攔不住!
“咳咳...”
一直僵持著也不叫個事兒。
當哥哥的默默生悶氣,當妹妹的紅著眼低著頭...
薛老夫人輕咳兩聲,抿了口滇紅開了口,“釧兒,這是怎么回事兒?”
柿子還是找軟的捏吧。
看大孫子那神色,等會兒沒說幾句捏爆了,那可就不美了。
含釧緊緊抿住嘴,低著頭,手里絞動那方滑滑細細的方巾。
她和徐慨的事兒...還真是沒人知道..噢,除了“時鮮”的小雙兒、鐘嬤嬤、崔二、拉提,還有托徐慨的福,宮里的順嬪娘娘、圣人、小肅子...嗯,這么拉拉雜雜算了算,知道的人也不算少了...連圣人都知道了,這事兒也算是通了天了。
既是通天了,告訴自家祖母和哥哥,頂多算是通氣吧?
“我...”含釧抬了頭,話還沒說完,便聽門口有小丫頭通稟的聲音。
“老夫人、公子,秦王府來人求見。”
此言一出,曹醒目光炯炯地抬了頭,“誰來的?”
小丫頭的聲音隔著門窗,甕聲甕氣地,“是位年輕的少年,拿了秦王府的門貼。”
曹醒手往桌上一放,沉聲,“把他帶進來。”
堅毅的樣子,像極了今兒個買下赤金彌勒佛擺件的老太太。
含釧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同時沒來由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討伐的重心終于發生轉移了。
沒一會兒,便見徐慨大馬金刀走進來,繞過屏風,目不斜視地沖薛老夫人合手作了個禮,“晚生徐慨,給薛老夫人問安。”
含釧蹙了蹙眉頭。
剛剛見徐慨,他可不是穿的這件衣裳...
如今換了件靛青色長衫,還佩了只白玉冠,壓衣擺的正是與含釧那只葫蘆玉墜相配的金鑲玉葫蘆配件。
徐慨本就俊,用心換了衣裳,梳了頭發,還精心挑選了飾品,更襯得人風光霽月、眉目清俊,既有書生意氣之風發,又有名門貴子之舒朗,還帶了皇家宗族的自矜自傲,端的是一位能引香囊擲地的好兒郎。
薛老夫人彎了彎眉,笑瞇瞇的。
不說別的。
就看這身段和這臉,這小伙子還真不錯。
薛老夫人起了身,沖徐慨恭敬地福了一福。
徐慨向后退了一步,側身讓開。
“您夜深露重的,還來曹府探望問安,老身實在惶恐不安。”
薛老夫人笑瞇瞇地把徐慨安置在左下首,曹醒坐到了右下首,含釧順勢騰到了右次座。
待多方坐定,薛老夫人手往膝頭一搭,笑得就像戲本子標準的祖母,“咱們兩家雖是鄰里,可您是高高在上的龍子,咱曹家不過是在水里刨食的粗人,搬過來后實在是不敢去叨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