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向下一低,手掩嘴,給含釧說悄悄話,“正好,趁這次春宴,看一看北京城的郎君,有幾個還不錯的貨色——”
含釧支棱起耳朵聽。
“定國公府的小公子,人品相貌挺好,樣子吧,追我差了點兒,可也算是北京城有點名氣的美男子。”
“曲貴妃哥哥家的長公子,今年剛十六,正好跟著曲大人回京讀書,如今在國子監念書,脾氣還不錯,就是...得好好想想,若是曹家和曲家聯了姻,曲貴妃能笑死。”
“還有還有,我媳婦兒的哥哥,尚探花,去年才中的探花,你見過!那可真是一表人才!看上去就讓人流口水!只可惜,跟著隔壁老四去江南了...”
張三郎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大有不把含釧今天晚上嫁出去就不罷休的架勢。
張三郎撞了撞含釧的胳膊肘,擠眉弄眼,“怎么著?尚探花成嗎?等他一回來,要不要我給你們牽個線?你來做我嫂嫂?”
這怕是不太成。
主要是怕你被隔壁閻王恁死。
并且,也不太想被你叫做嫂嫂...
含釧想了想,油頭粉面張三郎擠眉弄眼叫嫂嫂的畫面,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遠在馬背上的徐慨也跟著抖了抖,夜風蕭瑟。
年輕的秦王爺摸了摸腦袋,總覺得頭上有點東西...
“要不,我在‘時鮮’給您單辟一處角吧?”含釧眨了眨眼睛,“以秀才的功名做冰人的,您鐵定是大魏朝第一人。”
拱了拱手,“提前恭賀您生意興隆,友誼長存。”
張三郎“嘖”了一聲,笑起來,“您別不經心!往前您沒認親,是預備給您介紹兩位讀書厲害的少年郎,可看您身邊有位神通廣大的馮夫人,這才歇了心思。如今您認了親,年歲又漸大,得瞪大眼睛好好找找了!”
張三郎得意洋洋抬了下頜,“甭等我家小張三都出世了,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那您給出來的份子禮金,我可是不還的。”
年歲漸長的含釧抹了把額上的汗。
是不是成了親、或是快要成親的人,都熱衷于給人介紹對象?
以前咋沒感覺張三郎這么...這么八婆?
含釧想了想。
不不不。
他一直這么八婆,只是以往被他兇猛的吃相所掩蓋。
如今吃飽喝足,就顯出妖怪原形了...
老友談天說地,從科考掉頭發,說到生孩兒要趁早,一直聊到打更的來回兩趟,這才起了各回各家的心思。
含釧陪著張三郎喝了兩盞酒,醉暈暈回府去。
剛進內院,便看到一個身影貓著腰從余氏和曹含寶的西廂出來。
含釧一愣,瞇眼看了半天,沒看出是誰,再一眨眼,便沒了影子。
含釧瞇著眼看,“那邊有人?”
小雙兒順著目光看過去,狐疑道,“沒人呀...”
含釧心里便將這事兒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