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市井民間也說不通的呀...
“您也說了秦王爺一回來就翻...”童嬤嬤聲音一嗆,她可不能說金尊玉貴的王爺翻墻...頓了頓,“您也說了秦王爺是把咱們家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的,咱們姑娘素日不爭不搶,不多話不多言,就說起秦王時紅著眼眶很倔氣...小姑娘小郎君的,大家伙都是從那處過來的,您得體諒。”
薛老夫人覺得嘴里的荔枝都不甜了,很是惆悵,“體諒,怎么不體諒了?老四若是不姓徐,我敲鑼打鼓,陪上半座城池嫁姑娘。偏偏老四是皇家人,你想想,要是含釧受了欺負,咱們怎么辦?能怎么辦?還能讓曹生打上門去?你說說,若是含釧嫁回江淮,咱們找一個身嬌體軟,哦不,性情溫和的少年郎,甭說婆婆,就是他家祖宗從墳里跳出來,也不敢動我們家含釧一根毫毛!”
“敢動,我曹家要他死!”
童嬤嬤想了想,覺得也很有道理,有些為難,“那如今怎么辦?秦王都回來了,咱們還相看嗎?”
“相看什么呀...”
薛老夫人微微嘆了口氣,“在圣人那兒都是過了明路了,咱們敢嫁,哪家又敢娶?可憐了咱們家姑娘,放著老太君不當,非去做什么沒滋沒味的皇子妃...”
薛老夫人越想越心慌,“你看看咱們含釧那樣兒,脾性好,心眼少,純得像一張紙...”
童嬤嬤:?
沒覺得呢。
審余氏的時候,心狠手辣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呢!
“性情又軟,就算被欺負也只是算了算了...”
童嬤嬤:??
把余氏和陸管事搞去浸豬籠的,不是她?
“遇到事,只知一味忍讓,好脾氣得不像是月娘的女兒...”
童嬤嬤:???
我看你怕是忘了這位姑奶奶一邊哭一邊罵,從福王府被抬出來的樣子了...對著圣人和福王想甩就甩,想發踹就發踹...
童嬤嬤神色淡淡的,得嘞,她也甭搭話了,就讓老太太自己慌亂吧。
薛老夫人越想越覺得含釧要被欺負,又深覺小姑娘手段、城府都比她那幾個妯娌略顯欠缺了些,又有些埋怨自己為何不早做準備,一心憐惜著小姑娘命苦,只想孩子多玩一玩再說...
再拖下去,說什么都晚了!
薛老夫人心一橫,轉身同童嬤嬤說道,“去請幾位宮里出來的女官,須有品階的那種,再去各家大族女學處請來女教員,什么針黹、女工、禮儀、琴棋書畫,噢!還有當下貴家姑娘常玩的雙陸、馬球、捶丸,都須請了教員。”
隔了一會兒,想了想,既然是要玩馬球,家里在京郊倒是沒草場,請了教員也沒處練。
薛老夫人喚住童嬤嬤,“另去官牙買一處平坦寬敞的草場,順便找幾匹溫馴漂亮的小馬駒!要快!時間不等人!”
童嬤嬤連聲應道。
含釧剛走回木蘿軒,一下子沒忍住,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有些狐疑地立在原地想了想——許是有人在想著她吧。
倒真是有人在想著她。
不僅想著她,還讓她重回掖庭學習的噩夢,為她搞了一整套大魏貴族少女“白加黑”全覆蓋集訓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