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漕幫中,他靠北疆這條線完成了承諾,而在北疆,西瓊部落老首領死了,他的那群狼崽子們長大成人,十個弟兄擰成了一股繩,在北疆那片蒼茫無垠的草原上所向披靡,一時間成為了風頭最勁、實力最強的部落。
而那個她本應遵從北疆父死子繼的陋習,成為十兄弟里某一位的大妃。
誰也不曾想到,她在戰亂中,一步一步將大魏陪嫁給她的一眾親兵磨礪成了一支戰無不勝的精騎,將自己打磨成了一把鋒利的刀。
老首領的長子覬覦她身后的大魏,坐在馬上,遙遙指刀,朝她喊道,“固安大妃,嫁予兒吧!兒與你最華麗的幔帳,最美麗的女仆,最豐盈的食物,給你父王沒有給過的寵愛和偏——”
長子話還未說完,右腿便中了一箭!
安娘挺直身板騎在馬上,半瞇著一只眼,手里搭著弓箭,將弓箭慢慢移向老首領長子的左心房。
她高聲喊著,“娘的好大兒啊!再有一箭,你的兄弟就將繼承你最華麗的幔帳,最美麗的女仆,最豐盈的食物了!走,還是不走,你自己定!”
三千精騎,齊刷刷地拿出弓箭,站在山頭,肅穆地指向老首領長子。
他就騎著馬,站在安娘身后。
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最美的星辰。
在八月京城月明星稀晚間風中的曹醒輕輕仰起頭,喉頭滾動,陷入回憶的廣進伯面露笑意。
隔了一會兒,曹醒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旁邊還亮著盞沒用的燈。
這燈,還有個親切的身份——妹妹。
曹醒收斂起笑意,低頭咳了一聲。
含釧聽著曹醒不太自然地輕咳了一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便捂著嘴笑起來,“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哥哥,你也算是做到了。”
“啪嗒”
曹醒一巴掌精準地打在了含釧后腦勺上。
啊。
這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含釧摸著后腦勺那幾根幸存的毛兒,連聲嚷嚷,“你們能不能換個地方打!再打,這兒快要寸草不生了!”
曹醒面帶笑意地斜睨了小姑娘一眼,“甭拿你嫂子打趣。”
有句話咋說來著?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放她這兒是有了嫂嫂就沒了哥...
含釧眨了眨眼睛,“西郊圍獵的時候,我同嫂..嫂說過話的,是位很瀟灑颯爽的女子。只是當時沒想過會成為自己的嫂嫂。”
含釧看了眼還亮著燈的正院,抿抿唇,好心提醒道,“估摸著祖母也沒想到,您這一招破釜沉舟、先斬后奏,倒把祖母打了個措手不及。”
含釧撓撓耳朵,動作和橘貓小咪有點像。
“其實,你要是好好跟祖母說,祖母也不一定就不同意。”
“您這樣,不是把祖母架到火上烤嗎?顯得她老人家特別不懂事,特別迂腐,特別不體諒...”
含釧聲音輕輕的。
這對祖孫哦...
冷戰了四五天了。
她像塊夾沙肉似的,夾在中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