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上橫七豎八倒了幾個年輕的紫虛峰修士,姜書面朝下躺在臺上,不知死活。
趙振驚得三魂沒了兩魂,疾步上前將她撈起,所喜尚有氣息,然而五官里細細流下幾行血,竟是受了極嚴重的內傷。
“是你做的?!”
他不等回答,紫合鏡已化作一道紫光騰飛空中,鏡面映照處,飛雪頓止,眼看便要將虞舞伶鎖在當場。
她金色長裙后好似有一條看不見的長尾,動作疾如閃電,眨眼間人已到了趙振面前,瞳仁豎成一條線,語氣陰森至極:“墨瀾的真身在哪里?”
趙振一展長袖將她揮開,忽聽秦晞開口道:“這是蝠聲術,昌元妖君來過?”
虞舞伶又如急急游走的蛇,驟然竄到他身前,這次不單瞳仁豎起,連獠牙都快露出來了:“先回答我的問題!墨瀾是你們打傷的?她真身呢?!”
秦晞退兩步避開她那兩根看著怪可怕的獠牙,只覺懷中昏睡的令狐動了動,掙扎著要下地的樣子。
他收緊雙臂,牢牢箍住她:“不要動。”
情況撲朔迷離,天知道虞舞伶是站哪一邊的,她若發難,勢必聲勢極大,人還是他抱著穩妥些。
令狐蓁蓁不再掙扎,仰頭直視怒發如狂的虞舞伶,輕柔的聲音里帶了一絲虛弱的沙啞:“墨瀾是我打傷的,真身在我這里。”
“神工君弟子,你須得給我一個理由!”
別管虞舞伶跟師父關系怎么好,大荒妖就是妖,永遠毫無道理的囂張,一副老子天下最有理的模樣,都是被鐵律寵壞的性子。
令狐蓁蓁道:“她和湯圓妖君他們是一伙的,放了摧魂陣要捉我。你為什么在這里?還問我要她真身?你也是一伙的?”
“他們也配?!”虞舞伶鄙夷地冷笑起來,忽地收了妖相,朝她伸出手,“把墨瀾真身還我,花草妖離真身太久會死。”
令狐蓁蓁搖頭:“不給,她要殺我。”
虞舞伶吸了口氣,神色慢慢平靜下來:“你放心,她再也出不了手。這樣吧,我此次來有兩件事,第一是為了尋墨瀾回去,第二倒是為著你。神工君弟子,兩件事我們一件一件來。”
“等一下!”趙振厲聲喝止,“我們憑什么相信你?你與墨瀾都是忘山伶館的伶人,她放了幻香摧魂陣,你呢?還有,捆在這里的萬鼠妖君去了何處?!你放走了?!”
虞舞伶此時怒氣已退,只像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看了他一眼,淡道:“第一,忘山伶館與此事無關;第二,昌元妖君來過,人是他傷的,也是他搶的,原本還想搶墨瀾,被我攔下了;第三,少年郎不識好歹,若非我來得及時,這幾個修士遠不止傷這么輕。我還有事與神工君弟子說,你與其和我吹胡子瞪眼,不如趕緊替他們療傷,蝠聲術越往后越痛苦。”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說的有道理,得趕緊給師弟妹們療傷。
趙振恨恨怒視她片刻,終于還是抱起姜書走進水榭,修士們療傷的療傷,問詢的問詢,痛罵的痛罵,四下里鬧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