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最初不愿作戰,或許是因為不想殺人,又或許是害怕武安君”,聽到張良的話,有弟子驚訝的叫道:“子怎么可能懼怕呢?子一生作戰,未嘗一敗,膽魄非凡,絕對不會懼怕武安君”,張良皺著眉頭,憤怒的說道:“我聽聞,子說:能夠戰勝自己心里恐懼的人,可以被稱為勇士。”
“子曾上書,請求讓廉頗繼續擔任將軍,自己為他湊集糧食親自拜訪平原君,甚至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又拜訪樂毅將軍,田公,這都是想要找到可以擊敗武安君的人啊,他當初不過二十歲出頭,武安君卻已經是天下聞名的將軍,他怎么會不懼怕呢?懼怕并非是懦弱的行為,明明懼怕卻還愿意出征,這才是真正的勇士!”
弟子們沒有再開口反駁了,張良又說了樂毅與田公的故事,張良說:“樂毅將軍對燕國的功勞很重,卻輕易的被忌憚最后被放逐,這讓樂毅將軍非常的悲觀,并且認為所有能征善戰的將軍都不會有好下場,他曾勸說子,希望子不要老是打勝仗。子戰功赫赫,果然,后來在趙國也因此被忌憚。”
“子有感樂毅將軍的事情,曾著一篇《樂毅論》,譴責類似燕王趙王這樣的行為,認為沒有容忍之心的君王遠比外敵更加可怕,像樂毅這樣的將軍不會被敵人擊敗,卻敗給了自己的君主可以看出,子對這件事,也是深有同感”,張良又說起了君王與將軍的關系,以及君王該如何包容自己的將軍。
他甚至還擴展了廉頗,李牧等人身上,乃至是信陵君的身上,被兄長忌憚了一生,無奈死去的將軍們,若是君王們可以重用這些人,他們又怎么會被輕易的亡國呢?
最后,張良說起了田公,張良長嘆了一聲,說道:“齊國當初賣掉了田公,故而,齊國最后也就被后勝所賣掉了”
當他們來到了城內的時候,馬服學派的學者到來的消息似乎早已被傳開,這里的百姓最是尊敬趙括,畢竟都是他的同鄉,他們攔住張良,請求他前往自己的家里張良看到子的住所被修成了宮殿,就沒有再去看,他不喜歡這樣的行為,子也不喜歡的。接下來的時日里,他們就在這里,繼續學習。
張良在這里也聽到了很多不曾被記載的內容,都是些關于趙括的這些內容讓張良對趙括的認識變得更加深刻,也方便了張良接下來的著作,張良想要寫一部《馬服子》,若是說《馬服書》類似《春秋》在儒家的地位,那這部《馬服子》成書之后,顯然就是類似儒家的《論語》。
《馬服子》非常詳細的記錄了子的成長經歷,乃至言行,是專門圍繞著子一個人來進行的,與論語又有些不同,不過,這算得上是鉆研趙括最為深刻的書籍,幾乎是要囊括趙括一生的。張良在這里,甚至聽到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包括子年輕時與父親的辯論,兩個人常常辯論軍事,子能說的其父親啞口無言,這些都是非常珍貴的史料。
越是研究趙括,張良心里就越是震撼,這位圣賢,就這樣忽然出現在世人面前,他懂得戰爭,懂得內政,甚至在各個領域,天文地理,律法,農耕,匠術就沒有他不擅長的,尤其是馬服書,與武成侯論,武城侯與文信侯語等書里記載的那些知識他一個滅掉了六國,建立了一個大一統的王朝。
他所推行的那些制度讓大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餓死凍死的情況已經不再出現,百姓們過著較為富裕的生活,可以預料,將來的生活會更好,百家因他而繼續興盛,學術爭鳴,整個社會都在瘋狂的朝著前方沖鋒,而這都是子站在他們身后,伸出手來狠狠將他們推了一把。
可以硬是要讓張良來總結子的一生,他只能說,這是一個好人。
所有他擅長的一切,所有他的功績,都比不上他心里的仁愛,成就他圣賢之名的,不是他那些超凡的知識,而是他心里的仁義與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