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種情況我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姚長生垂眸看著她說道,本以為到了東京應該會有人氣,憑自己的頭腦應該混的不差,可現在心里沒底兒了。
前世的他這段日子過的渾渾噩噩的被理智與現實撕扯著,誤打誤撞的南下,看著縣府貼的告示,才知道家破人亡,為了報仇投靠義軍了。
他實在沒想到作為北方拱衛京畿地帶的重要門戶慘成這樣。
“他還能去哪兒?肯定回京城唄!怎么說那都是自己的家。”沈氏理所當然地說道。
姚長生聞言嘴角直抽抽,家都沒了,上京干什么?但這事現在又不能明說。
“那咱們休整一下,就此別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后再見吧!”陶七妮雙手抱腕看著他感激地說道,“這些日子謝謝你教我們讀書認字了。”
這丫頭真是巴不得甩掉他這個包袱吧!我還偏不如你的意!姚長生在心里腹誹道,該怎么賴上她呢!
“姚公子,您這一個人上路俺可不放心。”陶十五看著他擔心地說道,“不如先跟咱們南下,再打聽京城的消息,或者南邊有衙門,你可以問問情況,有人護送最好了。”
真是瞌睡的有人送上枕頭了,“我這怎么好意思?太麻煩你了。”姚長生眼神游移的猶豫地看著他們,他也知道自己一個人上路,危險重重,千里迢迢的,不光是兇惡的猛獸,還有餓瘋的災民,他簡直是最好的搶劫對象。
“爹,肚子餓了,咱先吃些東西行不?”陶七妮看著他們說道,“邊吃也能邊商量。”
“好!”陶十五點頭應道,看向姚長生道,“姚公子您看?”
“先吃飯。”姚長生看著他們說道,心里重重地嘆口氣。
“我看這衙門后院有水井,咱們進去吧!”陶七妮看著他們指指衙門道。
好歹這衙門架子沒倒,屋上也有片瓦遮擋。
陶十五與陶六一兩人抬著獨輪車進了衙門,繞過前面直接去了后衙,停在水井旁。
大家齊動手將荒草薅了薅,整理出一片空地,燒火做飯。
姚長生現在也不是公子哥做派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做的就做了。
頭一天動手撿柴火,燒火,可把陶十五給嚇了一跳。
今時不同往日姚長生再也不是那個權傾天下的相爺,出入都有人打點好了。
這世道不能一直依靠別人,靠人不如靠己。
篝火點起來,陶七妮處理了進城前打下來的野雞,架在火上烤著。
這一路打獵而來,他們還真不缺吃的,人也稍稍胖了點兒。
很明顯越往北,干旱漸漸好轉起來,偶爾還能看見一兩棵活著樹,卻依然千里無雞鳴。
“嘰里咕嚕……”饑鳴聲響起來。
“不是俺。”陶六一聞聲搖頭道。
其他人都搖搖頭,表示不是自己的肚子叫。
“那是誰?”陶七妮看看他們尋聲看過去,草叢中傳來嘰里咕嚕的聲音,“誰?”直接將手野雞塞到了沈氏的手里,蹭的一下抽出寶刀,刀鋒指著草叢厲聲道,“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陶七妮的聲音并沒有讓人露頭兒,反而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
陶家人也警惕地看著草叢,擺出了攻擊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