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指的是黃河改道,泛濫。”郭俊楠眉峰輕挑看著他說道。
“對!”林觀邦點了點頭。
“什么意思?給咱解解惑啊!”唐秉忠眼巴巴地瞅著他們說道。
“主上這個能說嗎?打下中原也是咱們要面臨的問題。”林觀邦站起來雙手抱拳道。
“能說是能說,只不過咱們現在該吃飯了。”楚九指指窗外陽光道,又看看沙漏道,“正午了。”目光一一掃過他們道,“都留下來,我讓夫人準備了飯菜了。”站起來道,“走咱們移到偏廳。”
飯菜都是大家愛吃且實惠量大,管飽!實在人。
飯后又回到書房,林觀邦坐在椅子上挺直脊背看著他們說道,“說到三易回河……”他回身看著輿圖上的黃河道,“三次強行把黃河改道,東流入海。這就不得不佩服宋朝皇帝的勇氣了,敢與天爭,強迫黃河改變水流走向。”
“改道難道不對嗎?這大禹治水不是彪炳史冊的嗎?被后人所稱頌。”唐秉忠不解地看著他說道。
“不一樣,他這是強行改道,不是因勢利導。”林觀邦看著他簡單地解釋道,緊接著又道,“治黃必須實地的勘察,黃河沿線仔細的查看與記錄,還需要水文資料,需要做很多大量的準備工作的。不是頭腦一熱就決定的。”
姚長生聞言眼睛一亮,詫異地看著林觀邦。
“朝廷那么多人不至于那么傻吧!難道沒有做足準備,就那么擼著袖子干了。”唐秉忠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做沒做準備,咱不知道了,但是從結果來看,就是那么傻和愚蠢。”林觀邦黑眸看著他說道。
“那他怎么做的?”唐秉忠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在金和北宋杠上之前,先是遼不停的找宋的麻煩,兩國常年爆發戰爭,但是卻一直無法取得實質性的進展,很大原因就是北宋有黃河天險存在,有效的阻擋了遼軍大兵南下。但是天公不作美,黃河有時候性子來了就想著要換條道入海,水道逐漸北移。在懂行的人看來,這是因為黃河泥沙堆積導致原來河床抬高的正常現象。但是北宋卻不這樣想,他們認為這是一件嚴重的事情,如果黃河繼續向北改道就會流入到遼國境內,那是遼國水師就會順著河流南下直入中原腹地,汴梁城就岌岌可危了。”林觀邦沒好氣地說道,“于是從宋仁宗時期就開始了長達五十多年的工程,第一次改道計劃把黃河改道六塔河東流,當時歐陽修看到這個計劃后立刻意識到后果的嚴重性,如果照這個計劃實施,那么黃河必然泛濫,而齊、博、德、棣、濱五州之地的人畜都將淪為魚鱉之食,于是就勸阻仁宗放棄,但是宋朝已經把這項工程當作了頭等大事來辦了,豈能輕易放棄。于是艱難的完成這項大作,實現了黃河入六塔河東流,接著作死報應就來了,六塔河是一條小河不能容納黃河之水,沒多久就決堤,洪水所到之處良田被沖成了白地,包括軍事重鎮定州路也在其中,而且此次黃河決堤也大量縮減了兵額,導致兵力不足。”
林觀邦都沒了脾氣了,“作死還不夠,繼任皇帝卻一點也不吸取教訓,他在王安石的慫恿下繼續開展回河工程。因為黃河之前流過的河道河沙過多,這一次連工程都沒完成,就引發的黃河決堤,黃河直接奪淮入海,殃及到了淮河流域地區,導致這里的良田毀壞三十萬頃相當于北宋農田的十五分之一,大量百姓喪生。當時蘇軾恰好在徐州差點也喂了魚鱉,之后罵主張回河的人說:汝以有限之材,興必不可成之役;驅無辜之民,置之必死之地。橫費之財,猶可力補,而既死之民,不可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