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刻。”
領兵校尉壓低聲音道:“我認識令尊,曾是令尊手下敗將,在疆場上僥幸活下來,被陛下提拔進了親衛,統領一校之兵。”
“校尉大人先起身,你無需跪我。”溫暖笑容真誠幾分,說道:“你趕到此處是子時三刻,倒也算盡力了,我聽說但凡被我爹打敗的人,都是官職加身,位居高位。
你怎么十多年還是校尉呢?而且被派來支援魏王,你在親衛中不大受重用。”
溫暖瞄了一眼他同親衛的盔甲同拿著的兵器,使用很多年了,聽魏王提過,隆承帝為同武王抗衡,對親衛的裝備很重視。
別人都換嶄新裝備,他因為備受排擠沒有資格更換?
還是天子親衛中有人貪贓?
黑臉漢子自嘲笑道:“我不討上峰喜愛,言行粗魯,子夜支援的活兒都是我來做,還不如當初在溫將軍麾下自在。
溫將軍當時很傲慢,可他對所有屬下都一個樣,他也有資格傲慢,畢竟我們一起上都打不贏他。”
“你先帶人收繳綠營侍衛的兵器,把他們困住。”
“……這不符合規矩,他們也是來救援王爺的,綠營統領官職比我高三級,又屬不同的上峰,沒有皇上的命令,我不敢下了他們的兵器。”
溫暖說道:“可是我累了,手很酸的,我放開他,他沒準就帶人跑了。”
“溫小姐,我做不到。”黑臉漢子義正言辭拒絕。
溫暖抬手在綠營統領后脖子砸了一下,綠營統領應聲倒地,昏迷不醒。
黑臉漢子:“……”
“總算輕松了,累死我了,剛才動手時,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幸虧,幸虧他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否則我這細胳膊細腿的小姑娘得被他一拳打死。”
溫暖重新做回大石上,又翹著腿,梳著的馬尾辮高高吊起,在夜風中飄蕩:
“既然校尉不敢壞了規矩,魏王府的侍衛去收繳兵器,不聽話的人直接拍暈,或是拽去錦衣衛,嚴加審訊。”
錦衣衛作戰能力不強,但想要一份口供,顛倒黑白再簡單不過,錦衣衛大牢有幾十種酷刑,往往熬不過幾個酷刑,什么都認,什么都說了。
在莊子上可有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雖然數量不多,不過足以證明溫暖并非嚇唬人。
綠營兵士乖乖交出兵器,湊成一堆,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蹲下身來,乖順老實。
再沒有往日的驕橫張揚。
溫暖穩住局面,暗暗松了一口氣,魏王李湛又欠了自己一次人情,這么算下去,溫暖怕李湛一輩子都還不完。
得虧她是個有功夫的女漢子,否則還壓不住綠營這些人。
吳楓一襲黑衣騎馬飛奔而至,原本他很焦急的,可見到綠營抱頭投降狀,以及天子親衛茫然無措,又聽話站在溫暖身邊,說了一句:“王爺英明,遠見卓識,佩服,佩服。”
李湛毫不遲疑隨溫浪去宮中告狀,早就想到溫暖能穩住局面,收拾殘局。
吳楓的擔心多余了。
“是魏王讓你來的?魏王進宮了沒?”
溫暖好奇問道,“我讓人送去的尸體,有沒有趕上?”
吳楓身后冒出一個被馬顛得頭暈目眩的小太監,“皇上招溫小姐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