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原來辦公的那個院子,是長方形的,地方很大。
進門三座二層小樓,圍著長方形的院子。院子中間,是個中間放了假山的圓水池子。
三座小樓,樓上樓下都帶有回廊。回廊下是一間一間的考房。
教育局搬進去以后,為了辦公方便,對這些考房都做了改造。
去掉占房間一半面積的土炕,那是冬天考試,方便秀才們坐著取暖用的。
清代的時候,土炕中間擺一張小方桌,方桌上還有一盞油燈。
秀才們進了考房以后,有人在外面把門鎖死,從炕中間的窗戶里遞進來考題,秀才們就單獨在這考房里,和這考題較上三天勁。困了就在這土炕上睡一覺,醒了繼續和考題較勁。
三天之后交卷,然后就回家等著張榜。考中了的從此成為舉子,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考不中的,仍舊繼續做窮秀才,溫習功課,以待來年繼續受罪。
清代小說家吳敬梓寫過一篇《儒林外史》,其中有一篇叫《范進中舉》,就把過去秀才們的德行,刻畫了個入木三分。
當然,這考院不止用來考舉子,每年童生也來這里考試,考上了就晉級秀才,考不上繼續當童生。
寫《聊齋志異》的那位蒲松齡老先兒,考秀才一直考到六十歲,也依舊是個童生。考官實在看不下去,才恩賞了他個秀才。
童生是不能考舉子的。只有考上了秀才,才有資格考舉子。中了舉人,才被允許去京城考進士。
可見,古代的科考制度,比之當下之高考,不知難上多少倍。只是最終考上的,是不是人才,倒是一樣難說。
教育局為了辦公方便,把這些考房兩間三間地打通,擴大了做辦公室。
高崎要把這里變成飯館,倒省了不少事。直接不用再另行改造,擺上飯桌就成。只是四周墻壁和頂棚,需要重新裝修一下,墻上掛些山水美人,或者名人字畫,頂棚也得恢復過去的藻井格局,就立馬變了古色古香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孫立海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小高啊,”他說,“雖然聚香坊這個名號,現在沒人用了,可是追溯起它的源頭,它還是應該屬于唐城飯店的。唐城飯店不是沒了,而是改了名字,叫唐城大酒店了。
也就是說,唐城大酒店,才是聚香坊的真正繼承人。咱們如果用了聚香坊這個名號,哪天經營好了,唐城大酒店看著眼紅,再來和咱爭這個名號,可就不好了。要不,咱們還是另起個名號吧?”
高崎聽了就微微一笑說:“大爺,你放心吧,這個我早就想到了。”
說罷,他從帶著的文件包里,拿出幾樣東西來,隔著八仙桌遞給孫立海。
“大爺,你看,這是我注冊的公司證件,名字就叫聚香坊餐飲有限公司。你看這個,這是商標注冊證書。”
孫立海接過那幾件文本,從兜里掏出老花鏡來戴上,仔細端詳。
高崎就給他解釋說:“這個商標啊,不是說原來是誰的就是誰的。你說是你的,你得注冊啊。唐城大酒店并沒有注冊聚香坊這個商標,我注冊了,這聚香坊三個字,我使用就是合法的。以后,他們就沒有權力使用了。使用的話,就是侵犯我的商標權了。這個啊,是咱們國家的商標法,就是這么規定的。”
孫立海倒是隱約聽說過這么個法,想不到高崎竟然知道,還把寫著這個法的書都買來了,專門翻到那一頁讓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