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整個斜街這一片小區,又有多少可以像他這般,活的這般硬氣的呢?
男子接過老頭遞給他的酒和火腿的時候,老頭就順口問他說:“哎,小王,你經常下班晚,碰沒碰上咱這斜街上,有大卡車進來呀?”
男子瞪著牛眼問老頭:“干啥?”
老頭就指著胡波解釋說:“這個小青年,非說他有個朋友,開大卡車半夜經常走咱們這個斜街。我說不可能,我晚上就住在店里,有卡車過我還聽不見?他不信,非說我耳朵不好使。”
“嗨,”小王就笑了說,“為這個也爭。”
老頭辯駁說:“誰和他爭了?是他和我爭。你給說說,這斜街上,有沒有大卡車過來?”
小王認真想了想說:“沒有。這里不讓大車走,就是外面那幾條馬路,也不讓大車走。”
“怎么樣,怎么樣?”老頭一臉得意問胡波,“不是我耳朵背吧?小王就住在飯館后面,又經常回來的晚,要是有大車進來,他一準兒知道。他要不知道,就肯定是沒有大車進來過。”
小王不屑于聽這些閑人胡扯,笑著搖搖頭,拿著酒瓶子往外走。
走到門口,他卻突然回過身來說:“還真有一輛大卡車進來過,不過時候已經很早了。”
“什么時候,你還能想起來嗎?”胡波立刻就問他。
“去年最后一天晚上啊。”小王說,“那天我本來不打算干活了,半夜正看電視呢,一個老主顧給我打電話,說來一車貨,非要我過去幫忙。我不想得罪老主顧,就從家里出來了。出巷子口,正好那輛卡車就停在那里。要不是第二天是元旦,我還真記不起這個事兒來。”
“一輛什么樣的車,顏色你還記得嗎?”胡波又問。
“淡綠的那種自卸王,連卡車司機我都記得。”小王說。
原來,那天趙立偉停車的時候,為了最大限度地讓開主路,停車就有些過于靠進巷子口,車頭還把巷口給堵了一半。
小王就住在飯館后面的房子頭上,接了電話,就從自家院子里推出摩托車來,打著了火,出自己那排房子,騎上就走。
那排房子離著巷子口就很近了,他一加摩托車油門,差點就猝不及防,撞在那輛大卡車的車頭上。
他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升上來,把車推出巷子口,就停在老頭的百貨店門口,回頭就去拍卡車駕駛室的門。
“下來,你給我下來!”他沖著駕駛室大喊。
趙立偉也長的很壯實,夜里黑不隆冬的,他也沒看清外面是個比他更壯實的大漢。
他搖開駕駛室的玻璃,慢條斯理地問小王:“干嗎呀,大半夜的你吵吵什么?”
這下小王的氣就更大了,大聲罵他說:“你特么的給我滾下來,看看你把車停哪兒了?”
趙立偉下車,接著斜街里昏暗的路燈光,這才看清對方個子比他還高半個頭,是條標準的壯漢。
他知道,論打架恐怕打不過人家,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干,只好服軟,陪了笑臉連聲道歉。
小王又教訓他幾句,親自監督著他把車倒回去一塊,把巷子口完全讓開,這才騎著摩托車走了。
聽著小王講述事情經過的時候,胡波不由感慨,高崎這小子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這么容易,就得到了關鍵的證據。
三天以后,胡波去交警隊肇事股,找負責這個案件的科長。
他已經兩天沒來交警隊了,那科長也琢磨著,他是沒在卷宗里發現什么新鮮東西,懶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