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冤枉高崎的不是伍樹全,倒是他了。
就聽伍樹全繼續說:“小商品城最困難的時候,仍舊可以不倒,跟這些人有關系啊。這人啊,都是人心換人心。那些買鋪子和租鋪子的南方人,遇到困難就抽腿,才不管高崎死活。可他幫助過的這些工人,愣是咬緊牙關堅持下來。”
許書記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孫繼超提著個大木頭食盒子,敲門進來了。
伍樹全就給許書記介紹:“這個呀,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孫繼超。”
許書記就又吃一驚問:“你不是在唐城量具干分廠廠長嗎?怎么又做起廚師來了?”
孫繼超見了許書記這么大的官,竟然一臉冷漠,更不緊張。
他冷冷地回答許書記說:“我原來就在聚香坊做廚師,這個廠長,是高崎花錢運動來的。他出事了,我也沒資格做廠長,還是回聚香坊做廚師吧。”
這一天,孫繼超也留下來吃飯。許書記和曹秘書長,一直在伍樹全家里待到天黑,才戀戀不舍地和他告辭,回了市里。
高崎一直被軟禁在唐城一個小鎮上。這小鎮上有個小旅館,工作組給包下來,做為臨時辦公用地。
胡波也在這里被關了半個月,他是知道高崎在哪里的,可他不敢告訴胡麗麗。
高崎那些兄弟,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真要知道高崎在哪里,再干出點出格的事兒來,可真就把高崎給害了。
高崎在這家小旅館里,除了不能出去,倒沒受什么委屈。除了接受詢問,就是吃喝睡覺,時間久了,擱別人早就受不了了。
可這家伙一來心里早有準備,二來他就是個悶聲不響,喜歡心里想事的性格。待在這里,沒有人打擾,他倒想明白了好多事情。
王曼曼去他家里那天晚上,他和司老大在茶樓里喝茶,期間也沒說什么緊要的話題,只是談些生意上的事情,主要還是探討如何在城西把地給批下來,如何籌集到建小商品城所需要的資金?
關于這些,高崎當然是知無不言。他盼著司老大去弄小商品城。這家伙不是做生意的料,投入越大,死的越快。
和他爭海鮮市場的時候,沒了劉小軍,他搞了個亂七八糟,最后只能把市場便宜賣給高崎。
可是,海鮮市場的占用資金還是太少,那一個生意賠了,不足以撼動他的老本。這家伙暗地里的黑生意,幾乎遍布了整個唐城,包括郊外的鄉鎮。他每年從這些生意里抽份子,就是一筆巨款。
建小商品城,這個資金就占用大了,到那時候他賠了,估計就離死不遠了。
這時候,高崎絲毫沒有意識到司老大是在利用他打掩護,準備跑路。
茶喝到一半,司老大說去上個廁所,然后就沒了蹤影。后來,他等不及,去廁所里看,哪里還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