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司老大的手機關機,他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可也沒往深里想。這家伙鬼鬼祟祟的東西太多,誰知道又遇上什么棘手的事兒了?沒準兒讓仇家給盯上,弄走了吧?
他結賬開車回家,到了自己家門口,剛剛下車,就讓警察給包圍了。
先是在經察大隊待了一晚上,逼問他司老大去了哪里?他哪里知道?但他已經明白了,司老大這是耍了個陰謀。
他已經知道被盯上了,這才故意把高崎給約出來,談小商品城的事情。其實,他早就知道,這個生意根本就沒有希望。地沒有,資金也不好找。
他明面上那點資產,抵押不出幾個錢來,總不能把黑生意用來抵押吧?
高崎隨即就想到,司老大知道的消息,恐怕還不止如此。最起碼,他知道是高崎舉報了他,所以他才會拉上高崎,用來麻痹警方,放松對他的警惕。
試想,誰又可以想到,舉報人和被舉報人坐在一起親密無間,被舉報人心里會想逃跑的事情?
茶室在商業廣場那里,晚上的客流量實在太大,不適合抓捕。警方肯定是想,要和抓高崎一樣,待他們喝完茶,再偷偷跟上他們,就像在高崎家門口抓捕高崎一樣,抓司老大。
可是,從茶室里出來的,卻只有高崎。
高崎知道上了司老大的當,但這時候百口莫辯,說的越多麻煩越多,還不如什么也不說,一口咬定啥也不知道。
第二天,他就被帶到了這個小旅館里,從冬天一直到春天,年都是在這里過的。至于外面怎么樣了,在專業人員面前,他根本就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眼看清明節就要到了,他重生回來,已經九年了。反正出不去,就躺在旅館的床上,慢慢回憶這九年都干了什么吧。哪些做的對,哪些不對?說不定這次完了,自己還能再重生一回,見到活蹦亂跳的陶潔呢。
這天上午,一輛小車駛入了旅館的后院,許書記在相關人員陪同下,來到了小旅館。
他已經聽了工作組負責人的匯報,這個高崎,很難對付。你說他不配合吧,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連某年某月給誰送過一顆大白菜都能交代。可交代的都是沒有用的。
需要著他說的,他反而不說。除了沒干過就是不知道。他好像知道,他不說的,工作組也沒有直接證據。
工作組的人也不白給,就和他耗著,磨他的耐心。讓他寫自己的歷史,怎么從廠里辭職出來的,怎么做生意的,每一個生意都是怎么做起來的?試圖從他的自述里,尋找他的破綻。
他還真聽話,讓寫什么就寫什么,可最終差點把工作組的人給逼瘋。
組長拿著他寫的材料給許書記看,氣急敗壞說:“書記你看看他寫的這叫什么玩意兒?這字連三年級小孩寫的都比他強,你說誰能看的懂啊?費半天勁,把錯別字和他不會寫的,畫的圈兒給他添上,改過來,可又語句不通,前言不搭后語。總算弄明白了,還是一堆雞毛蒜皮,全是他和老婆怎么過日子,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許書記拿過那一大摞高崎寫的材料來看,只見上面的字歪歪扭扭,還真不如小學生寫的好看,還連涂加改加串行,黑乎乎一片。
許書記就笑了。
這個高崎,就這點文化水兒,能做出這么大個公司來?要不是伍樹全夸他,他也親自跑了好多現場實地調查,他還真不敢相信,這家伙不靠強買強賣能做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