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胡麗麗就問高崎:“你說,她是不是早就醒來了,只是不會動?她已經知道咱們的事情了?所以,她心里接受不了,故意裝作不認識我?”
高崎也不好判斷是不是這樣,只能等著陶潔慢慢好起來,再進一步觀察著看。
總公司的工作,已經走上正軌,所有的事情都有專人負責,下面人才濟濟,高崎本來也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插手。
他就囑咐胡麗麗,他暫時就陪著陶潔在醫院里,公司方面,由胡麗麗全面掌控,有事情再打電話找他。
也只能如此了。
陶潔的身體是有知覺的,只是大腦還不能順利指揮身體。移動手腳,需要花費很大的精力。往往移動一下手臂或者腿,都會累的出一身汗。
但她的發音卻越來越清晰。她能說話以后的第一個要求,就是為她穿上衣服。高崎只好給她買來最薄的純棉秋衣秋褲,讓護工給她穿上。
她的第二個要求,就是她方便的時候,不許高崎看見。
這明顯就是不拿他當丈夫,弄得高崎很傷心。
但有一點讓高崎很欣慰,陶潔不自暴自棄。雖然移動四肢很困難,很受罪,累的臉色蒼白,氣喘吁吁,她還是咬牙堅持,不斷在和大腦做斗爭。
因此,在她的不斷努力之下,一個星期以后,她可以倚著身后的棉被,在床上坐上一段時間了。
她安靜地坐在床上的時候,高崎就坐在她身邊陪著她,問她說:“你是真的不認識我了,還是因為你生我氣了,故意和我鬧別扭啊?”
這時候的陶潔,已經可以通過語言,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很清楚了,只是說話還是磕磕巴巴的。
陶潔轉動脖頸還挺困難,就不看高崎,目視前方說:“我,可能,忘記了好多。我,知道我認識你,可能,我們還很熟悉。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你是誰。”
高崎就從一邊的沙發上起來,坐到床沿上,看著她的眼睛說:“那你為什么認識我爸媽,知道他們是公公、婆婆呢?你都知道他們是你公婆了,為什么不知道我是你丈夫?”
陶潔不和他交流眼神,但他可以看出來,她的眼神越來越清澈了,這是他妻子的那個眼神。
好久陶潔才說:“我知道,應該是這樣,可是,我想不起來。我腦子好亂。”
“那你告訴我,你現在都能想起什么來?”高崎問她。
她的眼睛里開始出現霧一樣的東西,過一會兒就說:“我累了,想休息。”
高崎只好嘆息一聲,喊來護工,把她放平了,看著她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個月之后,陶潔終于可以指揮她的四肢了,就讓護工攙扶著她,慢慢下床。
高崎明顯可以看的到,她站在地上的雙腿在不停地顫栗,可她依舊堅持,咬著牙,頭上冒著汗站在那里,直到實在支撐不住,這才示意護工把她攙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