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我的手下!怎么樣?厲害吧!”
話音未落,突然,有個黑衣小童沖上來,一把抓住他的小腳。
“呀”的一聲,阿吹掉進花海,被盛放的龍爪花蓋了滿臉。其他小童子見狀,立刻一股腦擁上去,將他嚴嚴實實按在地上。
“干什么?你們想干什么?”他尖叫起來。
黑衣小童子們撲上去,將他暴打了一頓。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阿吹就地亂滾,滾得渾身都是花汁。
唐寧站在廊下,忍不住感慨:“還真是厲害……”
鼻青臉腫的阿吹,抓住欄桿,從花海里爬上來:“笑什么!”
阿炎嘴里立即發出更響亮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
阿吹癱坐在地上,扭頭朝廊外看:“你們一個個,全膽肥了啊,竟然敢打我……”像是沒力氣,他越說聲音越輕,淚珠子又落雨一樣滾出來。
花海里的黑衣小童們,全仰著頭,一臉鄙夷地看他。
他抽抽搭搭,絞著手指頭,嘟噥道:“我要去告訴主人……”
可他帶了這么一群人回來,主人一定不高興,根本不會為他出頭吧?而且——看看廊外眾人,阿吹突然悲從心來——“你們都欺負我!”
黑衣小童子們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唐寧這才發現,這群小童雖然生得和阿吹很像,但仔細看去,每個人都還是有些不一樣。這個眼睛大一點,那個身量稍高一些,甚至還有個沒頭發的。人群里光溜溜的圓腦袋,看起來十分顯眼。
不過這群孩子,似乎都不會說話。
阿吹一個人叫喚了半天,還是無人搭腔。
只有唐寧進門前見到的那個童子,站得遠遠的,小心翼翼道:“明明是你天天欺負人。”
“我怎么欺負人了?”阿吹大哭,“你污蔑我!”
頭上梳著兩個小髻子的黑衣小童往前走了一步:“你方才一進門就打我,還不是欺負人?”
“平日主人安排你做的差事,你也總是偷懶,除了去外頭辦差,渡靈司里的活計你一概不想做,難道不是欺負人?”
他越說越生氣,一張圓臉漲得通紅:“每次回來,你都將寶器隨手一丟就跑去吃什么翡翠燒賣,我們難道不想吃嗎?”
“誰在歸墟入口當值,誰就要替你善后,不算你欺負人?”
阿吹叫他訓的連哭也忘了繼續,只支支吾吾地道:“你、你們也沒說想吃啊……”
黑衣小童子捏著拳頭,突然看向迦嵐:“還有這一回,你一去多時就不說了,怎么連寶器都給了別人?”聲音顫抖,他又悄悄打量了一眼唐心,“還把活人帶進來!”
“叫主人知道了,怎么收場?”
“收場?”花海外,突然出現了一張寬大的椅子。紫檀木的顏色,深得發黑,叫周圍繁花一襯,愈見得沉甸甸。
微風輕輕吹拂。
那份沉重上,歪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
玄色的袍子,映得他面白如雪。
他抬起頭來,慢條斯理地道:“阿吹,你又闖了什么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