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不能再這樣了。”見月松開了她。
更多的“雪”紛紛揚揚灑下來,雪羅白著一張臉沒有言語。
行人匆匆地走過去,又匆匆地走過來。這天下間的人,在她看來,都是一樣的。去了十方,又能有什么不同?那些妖怪,難道便能告訴她答案嗎?
她轉過臉,看向樹干。
見月無聲地透氣。
忽然,有人走了過來。
穿青衣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年輕女孩子,另一個人頭戴帷帽,手里抱著盆烈焰般的紅花。
青衣少女邊走邊勸:“小姐!快把花給我吧,這么沉,還是我來拿吧!”
可她家小姐牢牢抱著花,就是不肯給她,急得她賭咒發誓道:“小姐,秋秋是個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么?倘若我真的不小心摔了你的花,就讓我、讓我永遠找不到好男人!”
見月聞聲,“撲哧”一聲笑出來。
面向樹皮的雪羅,聽見她笑,也慢慢把臉轉了回來。
頭戴帷帽的姑娘也在笑:“好你個秋秋,總是男人男人的,莫不是想嫁人了?不如我回去便差人給你尋個夫家吧?”
像是心情很好,她的聲音聽上去很雀躍。
腳步看起來也很輕松。
名叫秋秋的丫鬟倒是羞紅了臉:“奴婢的姻緣,就不勞小姐您操心了,畢竟您喜歡的是一拳便能打死牛的壯漢……”
“哈哈哈哈哈——”見月大笑起來,眼角含著淚,“雪羅,你聽見了沒有,那人喜歡一拳就能打死牛的壯漢!”
她笑個不停。
青衣丫鬟還在說:“奴婢還是喜歡英俊些的小白臉……壯漢吃得多,家用緊張,日子便不好過了……”
見月扶著樹,笑得不能自已。
雪羅皺眉看她,往邊上站了站。
忽然,笑聲戛然而止。
見月盯著前方的人,來拉她的手:“雪羅!”
雪羅抽了抽手,沒能抽回來:“怎么了?”
見月美艷動人的臉上,眼波流轉:“你看那個人,是不是看見了我們?”
雪羅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頭戴帷帽的女孩子,一張臉隱在紗幕下,從她們的方向望過去,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她終于把手抽了回來,蹙著眉頭道:“是你多心了吧?”
見月抬手置于眼前,瞇了瞇眼睛:“是嗎?”方才那個瞬間,她好像的確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
不過她們隱去氣息站在這,照理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們才對。
正想著,抱著花的主仆二人已經走到她們身旁。
青衣的丫鬟,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忽然被身旁的帷帽少女拉了一把。
一個趔趄,她扭頭問:“小姐?”
“仔細看路,要撞上了。”
秋秋扭頭一看,只有樹:“奴婢原就留心看著這棵樹呢!”
空氣一靜。
抱著花的少女,突然加快了腳步:“時辰不早了,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