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去世,父親失蹤,這宅子自然是她的。
可對面的黑衣少女聽見這話,卻發出了冷笑聲:“你的宅子?可笑,這明明是唐家的宅子!”
“哪里可笑?”
“唐家人早就不在這里生活,這座宅子已經空置多年,你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丫頭,張嘴便說宅子是你的,難道不可笑?”
“我叫唐寧。”
“啊?”
二人說話間,小小的白衣神明,也走了過來。
迦嵐低頭看他一眼。
他輕聲道:“你果然還是擔心的。”
迦嵐沒有接話。
要說不擔心,天都黑了,算算路程,怎么也該回來了;可要說擔心,阿炎那邊似乎又并沒有什么異常。
他和阿炎雖然不是兄弟,但自小親密,只要阿炎愿意,它甚至可以隔著一座江城呼喚他。
但它沒有。
為什么?
迦嵐眸色沉沉地望著夜空。
只有兩種可能——
一,他們平安無事,只是手腳慢,才拖拖拉拉不見人影。
二,他們遇到的事,讓阿炎連向他呼救的機會也沒有。
會是哪一種?
阿炎雖然一向脾氣暴躁,但膽子卻并不大,真遇上了危險,但凡神志清醒,它不可能強撐著不找他。
看看月色,迦嵐躍上了墻頭。
他并沒有多說,但謝小白已自覺盯住了黑衣少女手里的刀。
那刀生得一點也不美麗,刀的主人也有著一張神色難看的臉。
她緊緊皺著眉頭:“你說你是唐寧?”
“唐霂的女兒?”
“有何憑證?”
聽見父親的名字,唐寧的語氣冷了些:“你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我為何要給你看憑證?”
許是看他們一大一小,一個身量單薄,一個還是小娃娃,她身上的警惕之色少了些,但手里的刀還是橫在那。
“雖然你我都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可我是官府的人。”她細細端詳著唐寧的臉,“我來這里,是查案;你來這里,是做什么?”
她亮了亮腰牌:“我叫姚黃,是夏婉的女兒,夏婉是誰,你若是唐寧,應當是知道的吧?”
“就算你那時年紀還小,但夏婉你是絕對見過的。”
唐寧輕輕捏住了刀尖:“我母親的朋友,可不姓夏。”
姚黃,她一聽便想起來了。
她小的時候,曾去過姚家。
她娘有個手帕交,叫姚婉。
那位姨母,有個女兒比她年長兩歲,取了牡丹的名字,叫姚黃。
唐寧的指腹貼著冰冷的刀刃,口中低低道:“你爹是入贅的,你和你娘都姓姚。”
黑衣少女聞言笑了起來:“看來你真是唐寧。”
唐寧松開手,她放下了刀。
謝小白在邊上眨著眼睛問:“娘親,你們認得?”
唐寧搖搖頭,不知該怎么說。
母親去世后,她沒多久便離開了江城。母親的朋友,朋友的女兒,那都是些陌生又遙遠的記憶了。若非姚黃這個名字,實在記憶深刻,她也想不起來以前的事。
唐寧往邊上站了站。
謝小白還在問:“娘親,娘親……”
姚黃從角落里走出來,一臉震驚地看著謝小白:“你、你的兒子?”
月光下,白衣小童的頭發,也淡得像銀霜一樣。
她收起佩刀,恍然大悟道:“剛才那小子,是你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