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刀尖寒光一閃,停在了半空。那點針似的光芒,就在謝小白的眼珠子前,不進也不退。
神明大人,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元宵輕輕地哈氣,一躍上了房頂。
瓦片在他腳下發出咯吱響聲。
那把刀,“哐當”一下,落在了地上。
白衣的小童子,仰起頭,遠遠望著他:“你知道么,神明是沒有生死可言的。不像你,死了便消失了。”
他彎起嘴角,微笑道:“所以,你怕死,我可不怕。”
而不怕死的,往往便是贏的那一個。
他抬起手,一個用力,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鮮紅色的血,滴滴答答掉到地上。
空氣里多了種奇異的香氣,泥土和石頭,都跟著震動起來。
元宵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不想吃東西,干嘔一聲,他別過了臉。
原來神明的血,是這樣令人作嘔的味道。不用開打,這討人厭的氣味,便足以毒死他。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玉石裂開的聲音。
他忙忙回頭,一眼便看見了地上的繁花。
那些白豬,全躲去了角落里。
人就是人,變成了豬,還是一副人的樣子。
貪生怕死,又心思繁重,明明能跑也不跑。
可惜,他們想要變回人的樣子再跑,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不死,他們就永遠是他養的白豬。
放下手,元宵笑了起來:“我聽說,渡靈司的無常,是神明里最無能的那一類?”
地上的謝小白,聞言輕輕哼了一聲。
無能的神明,這五個字,簡直是渡靈司的烙印。
可也難怪,被放逐的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和妖怪無異。
“咔擦”一聲,他腳下裂開了一道大縫。
縫隙里,鉆出一朵鮮艷欲滴的彼岸花。
謝小白抬起腳,用力踩上去:“無能不無能,我總比你能耐些。”
“哈。”元宵嗤笑,“這可不好說。”
渡靈司的無常,離開了渡靈司,還剩下幾分本事?
元宵站在月色下,冷眼看他。
小小的神明,盤腿托腮坐在花蕊上,不像是來打架,倒像是來做客的。
他緊緊拳頭,用眼角余光瞟了瞟檀真所在的方向。
為何還不動手?
難道檀真先前說的那些話,全是認真的?
可哥哥大人的意思,只是讓他們盡快歸家而已。
自作主張,可討不著什么好。
【看書領紅包】關注公..眾號【書友大本營】,看書抽最高888現金紅包!
元宵擰著眉,大聲喊他,但檀真像是沒聽見,連頭也沒有轉一下。
大暗的天色,漸漸模糊了眾人的眉眼。
檀真只是看著面前的少年,那張冷漠的臉,是對他的提議不感興趣嗎?
可十方,并不是個說回去便能回去的地方。
和他們聯手,能有什么壞處?
檀真輕笑了聲:“迦嵐大人是不相信我?”
束縛著阿炎的銀香囊,還在他手里晃動。
這種局面下,似乎的確不該談信任。
檀真笑著,忽然一揚手,將銀香囊拋了出去。
迦嵐一把接住,皺起了眉:“我信不信你,并沒有那么重要。”
檀真一怔。
迦嵐道:“結盟這樣的大事,并不是你能做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