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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陽縣的縣衙內此刻已經沒有了往日里的威嚴,內里擺放著十多張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搶來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式菜肴與酒水。
“那狗官還在罵?”說話的人是一個三十多胡子拉碴,穿著一身綢緞戰袍的魁梧大漢。此刻正坐在上首位置上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羊腿愜意吃喝。
“制將軍,那狗官都掛了幾天了滴水未進哪里還罵的出來。”一個拿著酒壺身上裹著亂七八糟絲綢的壯漢笑著回應“吊在城門上等死呢。都怪這狗官燒了官倉,要不然的話怎么也能補充點糧餉。”
坐在上首的人就是這支闖軍的統帥,李自成麾下大將左營制將軍劉芳亮。這次統帥偏師攻入直隸準備從南邊包抄京師與從北邊大同過來的闖王大軍匯合圍攻北京城。
“他娘的,這酒跟馬尿似的沒點味道。”邊上一個華服大漢雙手抱著個酒壇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之后很是不滿的一抹嘴“這破縣城里就沒點好東西!”
“老李你也太挑了。”劉芳亮笑著打趣華服大漢“以前在老家種地的時候別說是喝酒了,能聞著酒香就能舒坦一整天。現在在這里抱怨個啥。”
華服大漢名叫李渠,是劉芳亮麾下大將也是他的同鄉。這些年一路走來那感情真是不比親兄弟差。
“哥哥說的是。”李渠想了想大笑起來“這么一說還真是,別說是喝酒了,以往的時候就連個婆娘都娶不起。可現在別說是富戶小妾知府千金的,就連皇室貴胄的金枝玉葉咱也睡過。這輩子值了!”
這哥倆開始互相吹噓自己睡過的女人,這個說破洛陽的時候自己睡了王妃,那個就說前些天破太原的時候搶到了兩個郡主。
正說的興高采烈的時候,一個大漢急匆匆的跑進了府衙大堂“制將軍,出事了!有朝廷的兵馬殺過來了!”
‘嘩啦啦~~~’酒壇打碎在地,劉芳亮直接站了起來沉聲詢問“多少人?哪里的兵馬?是保定府的官軍過來了嗎?”
“人看著不少,怎么著也有個萬把人吧。”報信的漢子急切出聲“打的旗號是京營將軍燕。”
“萬把人?京營?”劉芳亮先是一愣,隨即仰頭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奶.奶個腿的,你小子嚇死老子了。萬把人而已怕個鳥啊!還京營,老子又不是沒和京營打過,不過是一群比兔子跑的還快的廢物而已!走,去看看!”
“不對!”劉芳亮站在曲陽縣城的城墻上,手里拿著一副從明軍將領手中搶來的千里鏡看向數里外的那些官軍。臉上的神色也逐漸從不屑轉為凝重“這不是京營!”
在劉芳亮的心中,京營不過是裝備好些可戰斗力比那些土兵們都不如的垃圾。可是眼前這些官軍排列著整齊的隊列,塵煙不起兵馬不嘩,單單是那份氣勢就絕對不是他所知道的京營能夠有的。
“奶.奶個腿的!”劉芳亮一把拉過身邊一個師爺模樣的人把手里的千里鏡遞給他“你給我看清楚,那旗幟上寫的是啥!”
劉芳亮不認識字,不過師爺倒是明白“火器營左營游擊,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僉事,定遠將軍燕。真的是京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