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以詢問的眼神看著中年人,中年人又甩袖道:“小先生讓你坐下,你就坐下一起吃,今天是他請客。”
猴子便坐到火堆另一邊烤肉,而那壇酒和幾個杯子就放在中年人與寶玉之間,中年人卻沒動。寶玉正在琢磨——自己是不是應該先給長輩倒上酒?中年人卻又朝遠方喊道:“宮媛,你還站著干什么?快過來給小先生侍酒!”
寶玉又嚇了一跳,烤駮馬肉喝酒本已是意外之事,又怎能讓那家的姑娘來伺候?他趕緊擺手道:“休得如此,不必了,真不必了!”
中年人卻正色道:“你說不必就不必嗎?這是她應為之事!……宮媛,你還不過來?”
那紅衣少年低著頭走了過來,也不敢看寶玉的眼睛,用竹提在壇子里打了一杯酒,放在寶玉身前低聲道:“請小先生飲酒。”她說話的聲音太小了,好似唯恐被別人聽見。這位君女喝杯水都得讓別人伺候,何曾受過這種委屈?但在那中年人面前,不愿也得受!
不料那中年人卻皺眉喝道:“你也清楚自己今天犯了什么事,當向小先生敬酒賠罪!既是賠罪悔過,能是這個態度嗎,身為君女,你懂不懂禮數?”
看宮媛的樣子竟不敢反駁,又將那只盛酒的細竹筒以雙手端起,跪坐于地長身而起,酒杯高舉過眉,低頭遞于寶玉身前道:“小先生,宮媛今日不守禮法、舉止放肆,險些釀成大禍。特向小先生賠罪,也多謝小先生勸阻我之罪行!”
寶玉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白天時舉止那么囂張的君女,此刻在那中年人面前卻乖巧恭順的像只小雞仔,明明心不甘情不愿,卻不得不聽那中年人的吩咐。他也只得接過酒杯道:“你要認罪悔過,不該只是向我道歉,也應賠償此地村民的損失。”
宮媛低眉順眼道:“小先生教誨的是,宮媛一定賠償。”
中年人卻冷冷地說了一句:“要賠就當場賠,莫要只說不做。”
宮媛出門游獵,身上也不會帶著陶幣啊,但中年人吩咐了,她只得一咬牙從腰間解下了一串東西,扭頭朝遠方道:“公山虛將軍,我已知你便出身于此地村寨。我這串金穗,就用來賠償村民們的損失,不知夠不夠?”
那是掛在腰帶上的飾品,以絲繩穿連一串金色的小粒,看上去就像谷穗,但是穗子上的“谷粒”是以黃金制成。公山虛快步跑過來,雙手接過飾物道:“夠了,這足夠了!”
宮媛:“那就煩勞將軍將此物交給村中的族長,這是宮媛的致歉與賠償。”
公山虛將軍領命而去,中年人望著那片被踐踏過的田地嘆道:“你的飾物編織成谷穗之形,并以此為美,郊游時卻忘其根本,竟縱容車駕踐踏青苗。……幸虧時節還不算太晚,也能來得及補種。假如再過一段時間,村民們就只能看著田地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