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貓和她姐都長的挺好看,能賣出價兒。
張貓是到南城根找她姐時,被慶賴子看上,跟著她到家,給了她娘五兩銀子,拿了她的賣身契,帶回家當了媳婦。
慶賴子打她,天天打,不用手,說手疼,拿東西打,抓到什么用什么,經常打出血。
就那樣,頭兩年,她還是覺得跟著慶賴子挺好,說她跟慶賴子都是一個桌上吃飯,慶賴子吃啥她吃啥。
她說那兩年里,她胖了七八斤,她覺得她福氣真好。
至少比她姐好,是不是?
張貓被慶賴子帶回家的時候,她姐還活著。
過了兩年吧,她姐病了,張貓偷了一塊二三兩的銀塊子,偷偷給了她姐,隔天早上,慶賴子就發現了,把她打了個半死,又把她姐拖出來,當街抽了一頓鞭子,當天傍晚,她姐就死了。
我殺了慶賴子那天,半夜里,張貓在外面給我磕頭。
張貓烙的蔥油餅很好吃,她還晃得一手好芥菜。”
李桑柔瞇著眼,看起來很是懷念。
“剛晃好的芥菜用香油拌一拌,用剛出鍋的蔥油餅卷上,是真好吃!”
李桑柔說著,笑起來,將杯子舉了舉,抿了口酒。
“看樣子你沒少吃?”顧晞斜瞥著李桑柔。
“嗯!想吃了我就去。”李桑柔尾聲上揚,顯得十分愉快。
顧晞笑起來。
“你怎么不問問,我怎么會知道何水財,還有這個張貓。”顧晞側頭看著李桑柔,好一會兒,慢吞吞問道。
“我到建樂城,頭一件事,就是想方設法的打聽你,你們自然也要查清楚我,這還要問么?”李桑柔瞥著顧晞。
顧晞呃了一聲,呆了一瞬,失笑出聲,“你,不是我……好吧,我也查了,我沒查這么細,只知道何水財。
張貓這些,是大哥讓人去查的,大哥這個人,縝密仔細,凡事都想得很長遠。”
“嗯。”李桑柔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
她不在意被人查,也不在意是誰在查她。
她不想被人知道的,她都會藏好,藏到無處可查。
“我記得在船上的時候,有一回月色也像這么好,你說要是有管笛子就好了,要聽嗎?”顧晞看著李桑柔問道。
李桑柔點頭。
顧晞示意如意,片刻,清亮的笛音從不知道哪里響起。
李桑柔往后靠在椅背上,抿著酒,遠望著圓月,和波光粼粼的水面,有幾分恍惚。
這月色湖水,笛音清風,穿越了千年萬里,卻不見滄桑,清新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