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十二個人,要不要在他們出殯的時候斬首……”顧晞挖空心思想著該怎么彌補。
“不用,臟了出殯的路,你隨便找個地方砍頭吧。”李桑柔說著,站起來,“我趕了一夜的路,累了。”
“好。”顧晞跟著站起來。
李桑柔走到黑馬身后,拍了拍他,“別燒了,錢太多,他們也用不了,回去睡一覺,明天還有事兒呢。得去看塊好墳地。
你們三個在這兒看著,別斷了香火。”李桑柔又看著小陸子三人吩咐了一句,轉身往外走。
黑馬垂著頭,跟在李桑柔后面,一聲不響往外走。
顧晞跟了兩步,在門檻外站住,看著昂著頭的李桑柔,和垂著頭的黑馬,看著兩人過了白虎橋,才嘆了口氣,垂頭出來,上馬回去。
李桑柔后面跟著黑馬,從白虎橋一路走回炒米巷時,天已經黑透了。
米瞎子坐在門檻上,慢慢唱著首不知道什么歌,看到李桑柔,站了起來。
李桑柔越過他,在他說話之前,制止道:“不想說話,累了。”
米瞎子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跟著進了正院,看著李桑柔和黑馬一個進了正屋,一個進了廂房,呆站了一會兒,坐在廊下,仰頭看著蒼茫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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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柔睡了一夜,出來時,米瞎子正咬著羊肉包子,見她出來,指了指桌子上一大筐包子。
李桑柔燒了壺水,提進屋里,又提了桶涼水,洗了澡,頭發**挽起,換了身衣裳出來,坐到米瞎子旁邊,拿了只包子。
米瞎子已經沏了壺茶,倒了杯推給李桑柔。
黑馬也起來了,李桑柔看了看他,吩咐道:“去洗一洗,換身衣裳,過來吃飯。”
黑馬嗯了一聲,往廚房燒水洗澡。
“昨天,那位世子沖進永平侯府,拿了不少人,審出來了?”米瞎子看著李桑柔吃了兩個包子,又拿了一個,開口問道。
“嗯。”
“那怎么說?”米瞎子欠身往前。
“動手的都定罪。斬。”李桑柔垂眼吃包子。
“那沒動手,光動嘴的呢?”米瞎子追問了句。
李桑柔看了他一眼,只吃包子沒說話。
“唉,那你有什么打算?我跟你說過,人跟人不一樣!”米瞎子一聲長嘆。
李桑柔吃完包子,又拿了一個。
“這可不是臨渙縣,你不是只有金毛一個兄弟,你還有黑馬,大常,大頭、竄條他們,還有張貓,你可不能意氣用事!”米瞎子上身前傾,神情嚴肅。
“嗯。”李桑柔低低嗯了一聲。
米瞎子聽到李桑柔這一聲嗯,毫不掩飾的松了口氣。
黑馬洗好澡,換了衣裳過來,蹲在李桑柔旁邊,抓了只包子塞進嘴里。
“大常到哪兒了?”李桑柔倒了杯茶遞給黑馬。
“月初遞了信過來,算著,這兩天就該到了。”
“吃好飯去迎一迎。”李桑柔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