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西角樓的殿前司大門門洞里,十來個殿前軍侍衛或坐或站,正有說有笑的熱鬧。
李桑柔走上臺階,幾個侍衛扭頭看到她,咦了一聲,趕緊拍身邊的人。
“我找范將軍。”李桑柔上了臺階,看著諸人笑道。
看這群人這表情這樣子,他們都認得她,嗯,不用介紹自己了。
“大當家稍候。”站在旁邊的一名侍衛看來是當值的,急忙應了句,一路小跑往里進去。
“大當家坐著等吧。”一群侍衛中,坐著的那個,一竄而起,把凳子往前挪了挪,拽著袖子,在凳子上抹了抹。
李桑柔看著被站在一團的諸侍衛圍在中間的那個凳子,笑著搖頭。
她要是坐下去,那就差個攝影師,啪的來張合影了。
攝影師啊,李桑柔一時有些怔忡。
她已經很久沒想起從前了。
“該給大當家沏碗茶。”一個侍衛喊了句。
李桑柔失笑,剛要謝絕,剛才進去的侍衛已經跑回來了。
“我們將軍請大當家進去說話。”離得老遠,侍衛就喊起來。
李桑柔抬腳進了門檻,拱著手側著身,從那堆侍衛身邊繞過去。
一群侍衛,眼神跟著她,原地轉了半圈。
過了門洞,走了沒幾步,侍衛站住,欠身將她往橫在前后院中間的一間屋里讓。
李桑柔剛踩上臺階,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從屋里出來。
李桑柔的目光先落在中年人空蕩蕩的左袖管上,立刻調開目光,拱手見禮,“范將軍。”
范將軍晃了晃空蕩蕩的袖管,“獨臂大將!”
李桑柔失笑出聲,躬下身去。
“大當家請。”范將軍側身讓進李桑柔。
李桑柔進了屋,看了一圈。
屋子不大,靠東墻放了一整面墻那么長的長案,長案上堆滿了案卷冊子,堆的還算整齊。
南窗下,靠著西墻,放著張長桌,擺著筆架筆洗硯臺,北窗下放著一張小幾,兩把椅子,小幾上放著茶壺茶杯。
“大當家請坐。”范將軍往北窗下讓李桑柔。
李桑柔走過去,從南窗看到北窗。
南窗往南,往前一直看到門洞里,一覽無余,北窗看過去,闊大的后院,都在眼里。
這間屋選的真好,坐在這里,轉轉身,整座殿前司都在眼里了。
“來人!把我那餅曼松茶拿出來,沏兩碗!”范將軍沖著門外一聲吼。
李桑柔眉梢揚起。
“大當家聽說過曼松茶?”范將軍極其敏銳。
“嗯,聽說產在南方荒蠻之地,味兒甘甜。”李桑柔笑道,坐到扶手椅了。
“大當家這份見多識廣,佩服!”范將軍沖李桑柔豎起大拇指,“南蠻五大山中出來的,確實以甘甜著稱。
五年前,我駐守揚州稅關,有個來往南蠻做生意的南梁商人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