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戰書?”喬翰林拿過,一目十行看了,眼睛都瞪大了。
這戰書這口氣,可夠大的!
“怎么回事?”幾位友人湊上來,伸長脖子看。
“喬翰林您給指點一二,翰林院會不會接這戰書?”茶酒博士問了句,微微屏氣看著喬翰林。
“接!我喬博還能怕他了!”喬翰林一拍桌子。
“他這是氣話,你可千萬別當真!”緊挨喬翰林的友人已經看清楚了,急忙沖茶酒博士擺手。
“你看清楚!這戰書是下給翰林院的,不是給你的,接不接,你說了不算。”另一友人點著戰書,先提醒了喬翰林,再轉向茶酒博士,笑道:“翰林院接不接,這事兒說不準,你別聽他的,接不接這事兒,我們誰都不知道。”
茶酒博士一臉失望,團團謝了,垂手退出。
“這戰書下的混帳!我這邊限著二十個字兒,讓他占了便宜,才多論戰了幾回。我約戰,他應戰,這戰書是怎么回事?
下戰書也隨他,可這戰書下給翰林院,這是要干什么?
翰林院哪有主事兒的?這不是明擺著不想讓我應戰,用這種小伎倆!”喬翰林氣的啪啪拍著桌子。“我去找他們!”
“你到哪兒找他們!”友人伸手抱住站起來就要往外沖的喬翰林。
“去他們報坊!這戰書太氣人了!”喬翰林掰開友人的手,一頭沖出去。
“咱們過去瞧瞧,別鬧有什么事兒來!”幾個人跟在喬翰林后面,連走帶跑,直奔花邊晚報報坊。
報坊里,林掌柜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得了點空兒,正端著杯茶,站在柜臺邊上,翻看那份賭盤說明,琢磨著他是該買應戰呢,還是買不應戰。
往翰林院送戰書時,他太忙太亂,沒顧上問一句。
“這戰書是誰下的?”喬翰林一頭沖進報坊,揮著手里的大紅戰書問道。
“您是?”林掌柜急忙迎上去。
“我姓喬,喬博!”喬翰林一路走的太急,喘著粗氣。
“喬翰林?”林掌柜對自家晚報惹出來的事兒,自然是清楚明白的。
“是我!是我向你們葡萄架下那位約的戰,這戰書是誰寫的?戰書呢?”喬翰林將那份大紅戰書拍到柜臺上。
“戰書已經送到黃祭酒那兒去了。”林掌柜陪著一臉笑。
他是生意人,不管什么時候,都要和氣生財。
“是我!向你們葡萄架下那位約戰!你把戰書送到黃祭酒那兒,算什么?”喬翰林氣的拍起了柜臺。
“是是是,那個,是這樣,”林掌柜舌頭打了個轉,沒敢把他們大當家這幾個字說出來,這報坊,說起來,就是他的,可不是別人的。
“是這么回事兒。”林掌柜陪著一臉笑,“是那個,那位先生說了,翰林,一個兩個,可不行,得整個翰林院,才能差不多,就您一個人,不行啊。”
“狂妄到這份上,我喬某真是開了眼了!”喬翰林氣笑了。
“喬翰林大人大量,多多擔待,這是那位,那位先生的話,喬翰林您多多擔待。”林掌柜拱手陪笑。
“這不是他的事兒,戰書送到黃祭酒那里,也沒什么,你去拿過來就是了。”跟著喬翰林過來的幾位友人,連說帶勸,拉走了喬翰林。
第二天一大早,喬翰林直奔去找黃祭酒。
偏偏黃祭酒一大清早,聚集了國子監諸監生,正在長篇大論的訓話,關于什么好好念書為國出力,萬萬不可爭閑斗氣諸如此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