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揚州呆了兩三個月,你不知道?”李桑柔揚眉問道。
“我哪能知道!”潘定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二哥二嫂去鄂州的時候,我知道你在鄂州,是我二嫂說的,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阿爹知道,清楚得很!我問過,我阿爹說你的行蹤是軍機,不許我打聽,我也就能問問他,除了他,我也沒地方打聽啊!
“你說你,成天到處亂跑,你怎么還跑出個軍機來了?”潘定邦伸頭看著李桑柔,他是真納悶。
她怎么就成了軍機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剛知道我是軍機,剛剛,你說了,我才知道!”李桑柔攤著手。
“不是你是軍機,是你的行蹤是軍機!
“你這個人!”
沒學問這句,潘定邦咽下了,他們都是沒學問的,他不好說別人。
“算了咱們不說這個了。
“那我二哥二嫂,九死一生的時候,你沒在鄂州城?”
“你二哥二嫂怎么九死一生了?”李桑柔驚訝道。
她真不知道,離開襄陽之后,她就沒看到過軍報,她知道的,就是大張旗鼓的淮陽捷報,楚州大捷,揚州大捷。
“唉,也是,你在揚州呢,你怎么能知道?你肯定不知道。唉!”
潘定邦不停的拍著桌子,連嘆了七八口氣,才接著道:“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世子爺在三江口中了埋伏,大敗,南梁人趁機攻打鄂州城,差點兒就攻下來,就差一點點兒。”
“什么時候的事兒?”李桑柔皺眉問道。
“八月里。我是上個月才知道的,我二嫂寫了封信,說了這事兒,我在我阿娘那里看到的信。
“唉,你不知道有多慘!
“我二嫂說,連她都上城墻了,說城里拆了十幾二十條街的房子,往城下扔磚頭瓦片,說我二哥扔磚頭扔的,胳膊腫了,兩只手都磨爛了,多慘!
“我跟你說,我一邊看信一邊哭,我嚇的啊!一閉上眼就做噩夢!
“你說說,萬一我二哥二嫂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你說說怎么辦?
“我真是,擔心的好幾夜睡不著,總怕我二哥二嫂有什么,這個那個,我想都不敢想!”
潘定邦說著,眼淚下來了。
“后來又攻城了?攻了幾回?世子呢?現在在鄂州?他沒什么事兒吧?”李桑柔擰著眉。
顧晞應該沒什么事兒,他要是有什么事兒,她早就該知道了。
“后來就是世子收攏了人,掉頭打回來,才算守住了鄂州城。
“我阿爹說,世子受了點兒輕傷,說是被南梁人截去了一兩千條船,死了好些人。
“世子肯定沒事兒,他功夫多好呢!
“我二哥二嫂,手無縛雞之力!
“唉,我嚇的,你說說,離那么遠,你說說,要是我二哥二嫂沒了,我還怎么活?我還活不活了?”潘定邦接著抹眼淚。
“后頭又攻城了?”李桑柔暗暗松了口氣,接著問道。
“沒,就這一回,我問過我阿爹,這個,他倒是說了,沒跟我什么軍機不軍機的。”